“尼瑪,怎麼抓個鵝也會有這麼神叨的事出現。”胖子用手抹去那滴眼淚,望著白鵝恐懼的眼睛說:“什麼情況,怎麼連畜生也會掉眼淚。”
“這很正常,動物也是有生命的嘛,聽到你說要殺它,它怎麼可能無動於衷?”雅靜摸著白鵝的頭,心疼的說:“你知道現在我們國家是怎麼屠宰牲畜的嗎?有一年我去肉聯廠參觀,廠長告訴我,過去的屠宰方式都是把豬趕到一起,一頭一頭的殺,車間裏掛滿了死豬的屍體,哀嚎聲一片,為什麼?因為旁邊待宰的豬全都眼睜睜看著同伴一刀刀被宰割,它們恐懼到了極點可又毫無辦法,想想真是可憐。”
“這個消息我也聽說過,據說這些受到驚嚇的豬,肉質其實是受到嚴重影響的。”我在一旁插嘴道。
“沒錯,所以後來國家為了提高肉質,就開始實行人性化屠宰,把豬關在單獨的房間裏進行宰殺,而那些待宰的則被關在其它籠舍裏聽音樂。”
“啊呸,就算給它們聽莫紮特,最後的結局還不是一樣?”
我看了看那隻白鵝,它好像知道我們在說什麼一樣,把頭埋在羽翼裏不停的抖。
“行了行了,你們就別再這兒嘰歪了,殺不殺的一會兒等見到那個陸四指兒再說,他要是不肯幫咱,我就吃了它,說起來跑這麼老遠也不枉此行。”胖子說著將大鵝背在身後,表情嘚瑟的對我說:“那什麼,我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接下來就看你怎麼逮蛇了。”
此時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我把手裏的香煙撚滅,對胖子笑著說道:“現在天已經黑了,咱得先抓緊時間找地方落腳才行,否則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別再遇到什麼麻煩。抓蛇的事兒明天再說!”
本來我還指望能到村民家借宿一宿,可走了半天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方圓一公裏甚至更遠的地方除了樹就是草坡,別說路了,就連能走人的羊腸小道都沒發現一條。
“算了算了,別找了,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不像有人住。我看咱還是稍作休息就趕快抓緊時間露營吧!”我在大樹下一屁股坐了下來,歎了口氣說:“一條河,一隻鵝,一條蛇和一次佛,這他麼四樣東西壓根不挨著,難道把它們湊齊,陸四指兒就能出來了?”
“咳……我早說咱仨被那老頭涮了,你們還不信。現在怎麼樣,心裏也打鼓了吧!這就叫不聽哥們兒言,吃虧在眼前呀!”胖子把大白鵝往身後一撂,倚在樹根啃起飯團來。“不過也別著急,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得得得得,別在這兒胡咧咧了。不就抓了隻鵝嘛,還是人家雅靜兒小姐的主意,臭起美來還沒完沒了了,有本事明天抓蛇去!”
“嘿,我說姓海的,老子受這些罪都是為誰你不知道啊。”胖子聽我話裏有刺不樂意了,坐起來指著我說:“會抓蛇了不起啊,你他麼就是把滿山的蛇全抓來,能解你身上的蠱嗎?再說,老子抓鵝怎麼了,要不是我,你們倆還在河邊磨洋工呢!沒良心的玩意兒,知道你這叫什麼嗎?叫過河拆橋,狼心狗肺,吃飽了就罵廚子……”
這幾天事事不順本來就積了一肚子火,此時再被他這麼一嗆,頓時控製不住就要爆發。我刷的一下站起來,伸手就把胖子推了個跟頭。
“擦你大爺!說他麼誰狼心狗肺呢!”
“呦嗬……”胖子一看我動手,立刻從地上爬起來,一挺肚子把我頂出好幾步。“就他麼說你了,咋的!還要動手啊。來啊,看老子坐不死你!”
我和胖子是大學同學,平時打打鬧鬧也習慣了,可這次不一樣,也許是因為心情不好的緣故,特別想找人幹架。尤其再被他這麼一挑釁,五髒六腑瞬間沸騰起來,壓抑了一個多月的情緒終於按捺不住,徹底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