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空和他鬥嘴,於是就此打住,向他詢問之前的情況。原來胖子一直在睡覺,而雅靜似乎也沒離開過營地。難道真是自己在做夢?我急忙出帳去找丫頭,發現她正坐在篝火旁發愣,樹枝在火堆裏烤成了炭也沒引起她的注意。
“不好意思,剛才我有點失態了,不……不過我可真不是故意的。”我在她身旁坐下來,撿了一根新樹枝換掉了她手裏那根。
她笑了笑,挽了一下耳邊的碎發。“沒怪你,反正我也知道你是個不正常的人。”
噝……嘿!要是平時我肯定惱了,不過現在仔細一想,自己可不和正常人不太一樣。我幽幽歎了口氣,“不好意思,連累你了。剛才我之所以那麼激動,實在是因為太傷心了……”
她抬起頭看了看我,輕聲說道:“對呀,我聽到你夢裏一直在叫我和胖子的名字,是找不到我們了嗎?”
我用樹枝將篝火撥得更旺了一些,然後沉聲說道:“何止是找不到,夢裏我見到了之前樹林裏的那個猴精,他滿嘴是血,而且說已經把你給……”因為怕不吉利,我沒說出那幾個字。“後來你就變成了靈猴的樣子,很可怕,一口就咬在了我的喉嚨上。而胖子也沒好到哪兒去,他先是逼我找鈴鐺,隨後和你一樣,突然變成靈猴向我撲來!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所以……打算下輩子再見。”
丫頭忽閃著一對大眼睛緊緊盯著我,好像要把我內心看透一樣。“下輩子?哈……你知道我下輩子一定就想見你嗎?”
這句話雖然不重,但聽在心裏卻比被撕臉皮還要傷心。那種痛從來沒有過,酸酸的,涼涼的,就好像你滿腔熱血擁抱的那個人瞬間化成了虛影,自己一下子就從崖頂跌入了萬丈深淵。這一刻我突然覺得活著沒多大意思,自己為什麼要千辛萬苦到這裏尋找什麼《苗蠱杖責錄》,難道真是為了活下去嗎?不是,直到現在我才終於明白,原來自己這麼做或許隻是為了離眼前這個姑娘更近一些,因為和她在一起有種很特別的感覺,那是無論和誰在一起都不曾有過的。
不過我也不想成為一記討人厭的膏藥,哪怕我再不濟!
“哢嚓”一聲,我掰斷了手裏的樹枝,丟在火裏默默鑽進了帳篷。
就這樣,我在帳篷裏守了一夜,胖子呼嚕打的驚天動地,雅靜也漸漸靠在樹上睡著了。我為她蓋上衣服,又將所有東西整理齊全,天蒙蒙亮,便叫醒二人馬上出發。
猴群沒出現,也沒再遇到其它危險。就這樣三個人一路無話不停趕路,直到晚上九點多鍾才終於到了風山坡寨。這裏比較熟的隻有阿秀外婆,所以隻好又跑去打擾。沒想到木門一開,走出來的竟是阿秀。她見我們先是一愣,然後興奮的撲到雅靜懷裏笑個不停。
“你怎麼沒去上學?”我疑惑的問道。
“等你們呀!”
“你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到?”雅靜也很開心,兩個姐妹挽在一起就好像十多年沒見的好姐妹。
“那當然了,我找神婆問的!”
我恍然大悟,神婆有靈蟲,自然能說出我們的行程。“可這樣不會影響你的學業嗎?如果想見胡姑娘,我們去學校裏找你就是。”
“喲,海川哥,你們沒事兒吧!?”
我怔了一下,不知道她這話什麼意思。
“之前你還叫‘雅靜’來著,怎麼幾天不見好像更生疏了。”女人真是個敏感動物,居然從稱呼的改變就可以看出某些細微變化。
我和雅靜都沒吭聲,胖子在一旁搭茬兒了。“咳……大人的事兒,你個小丫頭片子問這麼多幹嘛。”
“切,少來吧你,我才比你小幾歲啊。不說拉倒!”阿秀白了胖子一眼,拽著雅靜就往樓上跑。
本來心裏隻是淡淡的傷感,不料被她這麼一整,反而更難受了。我和胖子跟著到了樓上,發現阿婆已經入睡。不過阿秀手巧,不一會就給我們做了好幾個拿手菜。胖子一看見吃的兩眼冒光,坐在凳子上也不說話,稀裏呼嚕吃了兩大碗,這才打了個飽嗝結束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