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貴客,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一看就是個名副其實的暴發戶。我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說實話我不怎麼喜歡這個人,倒不是因為仇富,而是覺得他眼神很陰,看上去心機很重的樣子。
我逢場作戲和他握了個手,然後笑著去口袋裏掏煙。他不接,反而從口袋裏拿出一盒軟包中華遞給我。擦你麼了個蛋,什麼意思,瞧不起人啊!我冷哼一聲推開他的手,點上了自己的利群。
他笑了笑,把煙又放了回去。“海老板,咱們之前在電話裏可接觸過很多次,不會不記得了吧。”
“當然記得,您不就是那個從未謀麵的鍾老板嘛。我們正打算把上次的訂金還給您呢。”
“嗬嗬,那就不必了,畢竟你們為這事兒也費了心思。權當是我鍾某付的勞務費了。”
“無功不受祿,我們什麼事也沒辦成,自然就不應該收錢。”
鍾老板見我語氣不善,便話鋒一轉,衝胖子說:“梁老板,上次你說的那個錦盒給兄弟看看吧?”
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還和我們這些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稱兄道弟。我看了看胖子,見他有點猶豫便說:“別擔心,鍾老板又不是外人,看看有什麼關係,再說咱那東西價值連城,一般人也買不起。”
我話裏有話,他這個老油條自然聽的出。趁胖子去裏屋取的時候,他便摸了摸鼻子,開口問道:“敢問海老板,這件東西是從何而得啊?”
我心說肯拿給你看已經不錯了,居然還打聽這麼多。我不快的瞥了他一眼,說:“這個鍾老板放心,我們一不偷二不搶,更不可能去做挖墳掘墓的勾當。實不相瞞,要不是他已經答應了你,我是斷不會把這件寶貝拿出來給人看的。當然您要是怕惹上麻煩,我讓他放回去就是了。”
此時梁胖子已經將錦盒抱了出來,紅布裹了一層又一層,看上去就是一件絕世重器。就在他揭開最後一道布蓋的同時,我一把揪住了他的手。
“不好意思鍾老板,咱醜話說前麵,這件東西不是一般器物,而且來之不易。我們不想惹麻煩,您看完以後最好別到處聲張,否則……”
“嗬嗬……這我懂,業有業道,行有行規,況且我也不想多幾個競爭對手。”說完嘿嘿一笑,撩手揭開了紅布蓋。
不過讓我感到意外的是,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吃驚。行家!隻有行家在遇到自己心儀的東西時還能保持如此鎮定。原因很簡單,因為隻有不露聲色,才能在之後的砍價過程中占據主動。而且他抓器物的姿勢也非常講究,一看就是摸過很多貴重古玩的老手。
他皺著眉,小心翼翼舉起來看了一遍,然後擱在鼻子上聞了聞:“清末的梨花木錦鑲嵌翡翠,倒是個珍貴物件,可……也未必有你們說的價值連城吧。”
“等……等會兒,你說這不是祖母綠?”胖子聽這個最清楚,正要繼續追問,被我偷偷攔住了。
這個蠢貨,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棒槌啊!過去有胡伯在,根本不用擔心,現在說什話都得當心,否則稍有不慎就會露怯。
“這當然不是祖母綠了!祖母綠那是寶石是礦物,而翡翠是什麼,隻是塊玉石而已。怎麼能混為一談!”我白了他一眼,搞得自己很懂一樣,其實我也隻是知道兩者一些性質上的不同,真要讓我區分根本做不到。可在外人麵前打死也不能說外行話,否則以後誰還會和你做生意。
“海老板說的是,翡翠比祖母綠更常見一些,價錢嘛自然也低了不少。不過,‘有色為上,有綠為貴’,這枚翠玉‘有色,有水,有種’,也算是玉內極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