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的葬禮辦得很急。
據說是因為橫死,還跟自己的親生女兒似乎有些關係,所以葬禮從簡,十分低調。
前去吊唁的人,都是關係比較近的親友。
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擋大家的議論。
人生最大的事情,不過生老病死,婚喪嫁娶。
賓客聚集在蘇家這場倉促的葬禮中,自然就想到了幾年前那場訂婚宴,議論紛紛。
蘇雲舒出現的時候,立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蘇雲舒卻根本無法顧忌這些,她被人攔住了。
蘇建國親自放話,不許她參加葬禮。
這無異於是在宣告大家,白蘭的死,和蘇雲舒脫不了幹係。
“我必須進去送我媽媽最後一程!”
蘇雲舒不願驚擾已經故去的母親,低聲據理力爭。
無論她怎麼哀求,卻始終無法進去。
靳陽帶了人手來,卻也不能硬闖。
死者為大,在葬禮上鬧開,隻會把蘇雲舒陷入更艱難的境地。他也隻能要求見蘇建國。
蘇建國卻始終不露麵,蘇琳琳也不見人影。
據說,都是因為悲傷過度病倒了。
蘇雲舒也不肯在母親的葬禮上和人發生衝突。父親不許她進去,蘇雲舒便跪倒在外麵,一直到葬禮結束。
初春的清晨細雨蒙蒙,蘇雲舒渾身都濕透了,不知是太冷還是太難過,渾身都在顫抖。
葬禮結束後,靳陽趕緊扶著她起身。蘇雲舒的雙腿早就失去了知覺,隻能靠在靳陽懷裏。
薑慕辰在許多人的簇擁下緩步走出。
說來可悲,白蘭有兩個女兒,一個病倒了不能來,一個來了卻不能進去。
最後送她走完人生最後一程的竟然隻有薑慕辰。
嚴格來說,薑慕辰還算不得她的女婿。
蘇雲舒看著薑慕辰,沒有怨恨,甚至低低對他說了聲:“謝謝。”
無論如何,是他操辦了母親的身後事,送她體麵地離開。
薑慕辰從她身邊過的時候,本來就像完全沒有看到她,耳朵裏卻精確無誤地捕捉到了這一句低聲地謝謝。
他頓住腳步,抬頭看著蘇雲舒。
身後邊的人識趣地無聲後退,薑慕辰看看靳陽,淡淡地問:“你有跟他說過嗎?”
蘇雲舒這幾天悲傷的不能自已,還要硬撐著照顧薑雲,現在又淋著雨跪了半天,腦子裏一片混沌,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薑慕辰說得是什麼。
靳陽卻是立即就明白了,冷聲回答:“她和我之間,不必。”
他們之間不必。
蘇雲舒卻來跟自己說謝謝。
薑慕辰冷冷地看了蘇雲舒一眼,邁步離開。仿佛剛剛的停頓,都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