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舒的聲音並不高，語速也很慢。
“薑慕辰，難道你一句酒後失控，就能抹殺掉小希的存在？”
“不能。”
所以，他原打算根本就不必解釋。
“小希是怎麼死的？”
蘇雲舒更關心的是別的問題。
薑慕辰臉色微變。
“怎麼？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小希到這個世界上是被人算計的，難道就不懷疑他的離開也是有原因的？”
薑慕辰不說話。
蘇雲舒漸漸紅了眼眶，“薑慕辰，你從來都不信我說的話。我知道，當年的事情，你有認真找過真相。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對我有足夠的信任，根本就不必去找任何線索，任何證據！你隻要，足夠信我，就夠了。”
薑慕辰看著她，一言不發。
蘇雲舒突然就失去了再說什麼的欲望，轉頭便走。
她把自己關在房裏一整天，靳陽來敲過幾次門，也隻是把飯菜給她放在門口，並不過多打擾。
蘇雲舒昏昏沉沉地睡著，直到被一聲清脆的響聲驚醒。
她恍然以為是爆竹，卻聽到門外傳來急促跑動的聲音，和許多人的呼喊聲。
中文和法語交雜著，亂哄哄地一片，無法聽清。
蘇雲舒心裏陡然升起不安，她赤著腳跑到門口推開房門，一眼便看到靳陽。
靳陽的衣服上全是斑駁的血跡，在蒼白的燈影下扭曲出可怖的痕跡。
“靳陽！你怎麼樣？”
蘇雲舒的聲音變了腔調。
“雲舒，不是我。”靳陽看著她，慢慢地說：“是薑慕辰。”
薑慕辰。
剛才那聲音，是槍響。
受傷的是薑慕辰。
流了那麼多血的，是薑慕辰。
蘇雲舒的腦子裏瞬間便明白了一切，整個人卻是毫無反應地愣在那裏，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我帶你去見他。”
靳陽拉住她，急速地跑動。
蘇雲舒踉踉蹌蹌地跟著他跑，風聲在耳邊尖嘯，幾十米的距離卻像是隔了無限的距離。
“薑慕辰！”
她隻能看到薑慕辰被人抬著塞進車後。
跑動呼叫的人那麼多，她眼裏隻能看到薑慕辰。
他蒼白著一張臉，雙眼緊閉，一隻手垂落下來，鮮血順著指尖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