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從外麵走進來的顧春梅瞧見吳虎臣背著個背包急匆匆地往外走,拉住吳虎臣問道:“幹什麼去啊?”
“姨,我有個朋友出事兒了,我現在必須得趕回縣城去。你們先吃飯吧,我走了!”
看著吳虎臣離開的背影,顧春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紅線姐姐,虎臣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果果所以才走的?”唐菓在一旁輕輕拉著顧春梅的衣角問道。
顧春梅嗬嗬一笑,用手輕輕地捏了捏唐菓軟綿綿的小臉蛋,說:“不是的,虎臣哥哥很喜歡果果,他隻是有急事出去罷了。”雖然這樣安慰著唐菓,可是顧春梅自己的心中也有些擔心……
文塗縣八六醫院,骨科病房區。
“娃兒,你說你咋就不好好上學呢?你姐姐這麼辛苦的掙錢給你上學,你卻和別人打架,現在把人家給打傷了,這該咋整呐?”
說話的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村中年男人,他身上的穿著很是樸素,衣服上還有幾個補丁,一雙軍綠色的解放鞋也不知道被洗了多少水了,有些發白了起來。
聽到中年男人的責備,病床上的男孩低下頭去,眼中滿是倔強和委屈,他的臉上還帶著許多淤青和傷痕,胳膊上也打了石膏,顯然傷的不輕。
“張金寶,你這個孬種,兒子被人家打成這樣,你居然還在這個時候責備兒子?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老娘我今天和你拚了!”說話的是一個農村婦女,身上的衣服也很樸素,不過卻沒有補丁,這個女人說打就打,雙手在丈夫的臉上使勁地撓了起來……
頓時,這一對夫妻兩就在病房裏掐起架來。
“吵什麼吵?當這裏是菜市場呢?告訴你們,這裏是醫院,要吵滾出去吵去!”一個年輕小護士的責罵聲在病房的門口響起,“三十二床的,你們最好趕緊想辦法湊錢,否則等下醫院就要給停藥了!”
小護士眼中滿是鄙視之色,農村人真是沒見識。
聽到護士的話,張金寶夫婦二人頓時都慫了下來,眼神全都看向坐在黝黑少年床頭的女孩身上。
張豔看著父親和母親,心中忍不住一陣歎息,對於父親和母親她早已經徹底的失望了,父親常年多病,母親也是潑辣勢力,這個家基本上就是她一個人在撐著。
雖然很累,但是一想到自己乖巧聽話的弟弟,她覺得自己的人生便有了希望!
“姐,是他們先動手打我的,他們十幾個人呢?”黝黑少年顯然也把姐姐當成了主心骨,心中的委屈也全都傾訴給了姐姐。
張豔見弟弟哭的這麼傷心委屈,忍不住眼睛就紅了,一把抱住弟弟的頭,泣聲道:“小輝乖,姐姐知道你委屈了,但是咱們要學著忍耐,知道嗎?”
張曉輝看著哭泣的姐姐,聽著她的話,他臉上滿是不甘之色,“為什麼?我明明沒有錯啊!”他剛上初中,哪裏會知道這麼多的社會現實,他隻知道,自己沒有錯,是對的。那麼就不應該受到委屈,可是現實注定是殘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