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疏夏,好孩子,快到爺爺這裏來。”
“淩疏夏,我的孩子,爺爺隻有你一個人了啊不要把我丟在這個黑暗的地方裏啊!淩疏夏!”
“淩疏夏,淩疏夏!淩疏夏”
蒼老的聲音裏,淩疏夏已經如坐針氈,她已經不能分得出來哪一個是真正的爺爺的聲音,還是哪一個是虛無幻鏡裏的聲音正在對著她說話,淩疏夏覺得誒自己好像是被人一分為二了一般,在這個空曠寂寥的充滿了詭異的房間裏,讓她這樣的馬上就要抓狂。
爺爺
幻鏡裏的人,終於向前堪堪邁出了一步,一步,卻已經是危險的開始!
前麵是萬丈懸崖的邊緣,腳底下一動,那些碎石和泥土的碎塊兒就跟著撲簌簌的往下掉,一粒粒的,圓滾滾的,卻蘊含著無窮和無法相見的危險。一個佝僂著後背的老者,在懸崖的底層,仰著頭,向著她呼喚,一聲聲是那麼的悲切,那麼的近,好像光是憑著這聲音,她就可以被他牢牢的捉到懸崖底下去了一般一樣。
“淩疏夏”
“淩疏夏”
他還在不斷的呼喚,淩疏夏一邊回答,“煩死了!”一邊順著懸崖陡立的邊緣往下一點點的爬行,但是下麵但是聲音確實是那麼的悲切和急促,一聲聲的隔著時間又似乎是隔著空間裏傳來,卻又是那麼精準無誤的敲打進了她的心房深處那個最不願意被人提起的點,那個最軟弱,一碰就會流血的點上。
“淩疏夏!”
正在懸崖上趴著的淩疏夏不經意間在循著那個聲音看過去的時候,看見了自己最親愛的爺爺,在每一聲呼喚之後,就變得更小,好像爺爺就是那個馬裏奧一樣,在吃了縮小蘑菇之後,身體變得一點點的縮小。
“老頭子,你別喊了呀!”淩疏夏有些著急了起來,照這樣喊下去,就算是她已經到了懸崖的底下的時候,爺爺也變得成了芝麻綠豆大小的一個人,根本不能要了呀!
可是那個老頭子卻根本不聽她的,一個勁兒的大喊,一聲不跌一聲,“淩疏夏,淩疏夏,淩疏夏!”
“啊!”
一聲倉促而急迫的聲音終於從她的喉嚨裏滑了出來,根本不能阻擋住那股恐懼的來襲,她掛在懸崖上的身體,因為腳底下的一個打滑而從萬丈之高的懸崖上,噗嚕嚕的一個滾兒就掉了下來!
連那個“啊”字都沒喊完整,她就已經掉了下去。
懸崖底下是那個不間斷的在變小的爺爺,還有無盡的黑暗,而更讓淩疏夏感到驚悚的,是她看到了自己明明就出現在爺爺的身後,但是爺爺似乎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她似的。
而爺爺正對著一個勁兒狂喊的對象,竟然就在爺爺的對麵,淩疏夏好奇怪,自己為什麼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都沒有摔壞,她顧不上檢查自己,然後就爬起來,去拉扯對麵的爺爺的衣角,“別喊啦,老頭子!”
真要命,再喊下去,他就真的變成了一個芝麻或者是一顆綠豆了呀!
“嗨嗨,老頭子你可別喊”那個了字還沒有完全的吐出來,她就來不及說了,爺爺的眼前赫然是一具橫著的棺材,而棺材裏麵安安靜靜的躺著的赫然是她自己!
穿的平平整整的大紅襖,大朵的花朵,光滑如水的綢麵兒,紅紅的,如火,是小時候的自己!卻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是白色的,沒有一點的生機。她拉著爺爺的手,都來不及鬆下來。就已經驚愕的成了一尊木雕泥塑一般。
然而當那個爺爺被淩疏夏拉的在這個時候,乖乖的轉了過來之後,他的身量,已經足足的比淩疏夏小了一倍,在她的腰的位置,緩緩的轉過頭來,依舊是那麼大的嗓門,依舊是淩疏夏熟悉的聲音。
卻向著她伸出了一雙枯萎的手,“淩疏夏把我的臉還給我吧!”
淩疏夏又是一聲驚叫!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抽回自己的手掌來,他的臉,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