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笑起來,笑得猙獰,像個老練的獵人拉住獵物的足踝,將霜梅兒拖了回來。她就像一隻被人拖向砧板的貓,十根手指死死地摳著地板,就像抓著自己的生命。她語無倫次地哭喊道:“不要,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隨著她的底褲被撕碎,露出她修長的雙腿,中年男子益發興奮,眸中露出猥褻的光芒。她極力苦苦哀求著:“求你了,不要。我情願為奴為婢,做牛做馬,不要啊——”
可那人早就被欲火衝紅了雙眼,想也不想地狠狠煽了霜梅兒一個耳光,怒吼:“給老子閉嘴!”捉住她瘋了似亂蹬的雙腿,男人壯碩的身子壓了下去。
“啊!”淒厲的女子慘叫聲終響徹屋子,亦是通過牆壁上的小洞傳遞至霜蘭兒的耳中。那一刻,她震驚著,麻木著,茫茫然眼邊竟是無淚,手足一陣陣發冷。胃中有翻江倒海般的惡心席卷而來,竟是忍不住幹嘔起來。
畜生!畜生!梅兒她隻有十四歲啊!當真是畜生!
霜蘭兒喊也喊不出來,哭也哭不出來,隻得悲憤地捶打著牆壁。堅硬的石壁撞傷了她的手,薄脆的指甲劈掉了一半,在牆上劃出一條細細的血線,她依舊拚命捶著,直至雙手血肉模糊。對麵卻聽不到半點聲響,終無濟於事。
空蕩蕩的屋子,散發著潮濕發黴的氣味。一切仿佛靜止了般,唯有梅兒撕心裂肺的哭聲不斷戳刺著她的神經。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男人終於抽身離去,嘴裏罵了句,“沒勁!”
床上,霜梅兒好似破碎了的娃娃,躺著,雙眼空洞無神地望著帳頂。身下,是殷紅殷紅的血,到處都是!
突然,“碰”地一聲,霜蘭兒所在房間的門被陡然推開,刺眼的陽光照入,她懵懂回首,看清了來人竟是端貴妃與秋可吟。
那一刻,她很想站起來,可腳下卻虛浮無力,整個人似乎癱軟在厚重的棉花堆上,一動也動不了。
秋端茗開門見山:“聽說王爺找到你的哥哥和弟弟?”頓一頓,她冷笑,“那是本宮故意教他找著的,秋家勢大非你所能想象,想要藏住個把人,本宮能保證王爺一輩子都找不到!”
霜蘭兒用力拭一拭眼角的淚痕,即便再是無助,她也不想在她們麵前落淚。維持著倔強的神情,閃動著灼灼的目光,她冷冷直視秋端茗。
秋端茗什麼陣仗沒見過,她淡淡一笑,“你是問我究竟想怎樣?”說罷,她遞了個顏色給秋可吟。
秋可吟佯作清了清喉嚨,“霜蘭兒,你的父親通敵賣國。你妹妹淪為官妓實屬應當。本王妃倒是可以搭救她,不過她究竟要在這幽蘭院待上多久,就得看你的表現了。”頓一頓,她輕輕一笑,“我就明說了罷詳細計劃你不用知道我們要你滿盤皆輸!”
“對了,有個噩耗本宮親自告訴你。你的母親身子弱,昨日已病逝,本宮慈心,命人薄棺一副葬了她,也不至於棄屍荒野。至於你的父親還能撐多久,本宮可保不了什麼。”說完的時候,秋端茗麵上無一絲表情,仿佛死一個人對她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最沉重的打擊,霜蘭兒聽得麵容被驚愕吞覆,整個人似被凍凝了一般。
她的娘親
不,這不是真的
她似是不能相信,整個人伏在地上,呼吸愈來愈急促,最後近乎停滯。
耳畔,她們的笑聲在空洞的屋中四處彌漫,格外刺耳。
好不容易等她們都走了,她才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忍了許久的淚終於落下,落在厚實柔軟的稻草之上,濕而熱,一片又一片。
渾渾噩噩地走出幽蘭院,天色向晚,大街之上尚未有人出來點燈籠,暗沉沉的深遠寂靜。
心,亦是這樣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