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空氣陷入一片死寂。
連沈瑾嵐也都覺得有些懊惱,她也不明白,為什麼隻要跟顧忱說話,不出幾句,她就想要瘋狂的爭吵起來,哪怕從心底不想跟這個人有任何關係。
可是他總是能輕易的挑起她心裏最暴躁的那根神經。
沉默加劇了幾分,沈瑾嵐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偏過頭看向窗外。
窗外的夜色也濃了幾分,看不清楚遠處的人影,她呆呆的看了一會,感覺思緒走的有點遠,才轉過頭:“算了吧,顧忱,我們這樣有什麼意思。”
前麵的人一直都沒說話,聽到這句話,從口袋裏麵摸出一支香煙,陰沉著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先抬頭看了她一眼。
沈瑾嵐本能的厭惡吸煙,但是她現在不想管他:“可以吸,但是請打開窗戶。”
她話還沒說話,後麵的車窗已經降了下來,煙草的味道已經在車內彌漫開來。
“我知道你受了很苦,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那麼多事。但是,我們都該向前看,總不能抓住小辮子不放吧。”
沈瑾嵐知道她大概是暫時出不去了,索性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坐下來的,淡淡道:“我搞不懂你在做什麼?我們已經離婚了,沒有任何理由再糾纏在一起。”
“很難受吧。”顧忱突然抬起頭,眼睛有些紅。
沈瑾嵐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難受的事情有很多,他說的又是什麼。曾經對她造成那麼多傷害的男人,現在突然又過來一臉沉痛的跟她說很難受吧,這算什麼?
“還好。沒什麼可難受的。”她無所謂的聳聳肩膀:“還活著,能做想做的事,這樣已經很好了。”
“我不是說別的。是說你的病。”顧忱繼續說道:“我在網上搜了一些這方麵的資料,而且也問了醫生,他們都說著這是很嚴重的心理疾病,同時也反應在身體上。”
沈瑾嵐垂下眼眸,把玩著手指,輕描淡寫道:“也沒什麼,心慌,頭暈,走不了路,擔心害怕,窒息,頻臨死亡。不過這些都經曆過了,反而也覺得沒什麼了。”
她說的太過輕巧,顧忱的臉色一點一點的難看了下去。
“為什麼不肯直接跟我說。”顧忱聲音有些嘶啞,眉眼中是說不出的沉痛。
沈瑾嵐似笑非笑的看過去:“讓我說什麼呢?告訴你我很痛苦,然後呢?你是打算跟我再續前緣,還是說你打算給我沈瑾嵐一個什麼樣的承諾?”
顧忱啞然,捏著香煙的手指半響沒有動彈。
很少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有點呆若木雞。沈瑾嵐默默的想,甚至心情有些愉快。
他這樣的人,向來都是以自己的感受為感受,可是現在,卻滿眼沉痛的想要去疼惜她。
如果是兩個人感情最好的時候,或許她還覺得可以,但是現在,時過境遷,他們之間曾經最大的那份珍寶也不在了,更沒有必要牽絆。
“瑾嵐,我不想和你成為敵人。”
沈瑾嵐終於輕笑了一下,她笑眯眯的看著顧忱的眼睛:“我和你,從來都不是敵人。是陌生人,懂嗎?”
“你一定要這樣嗎?以前的事,不管怎麼樣,我都選擇原諒你,就算你當初為了別的男人選擇了離開,我也原諒你,隻要你重新回到我身邊來,我會照顧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