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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想,我怎麼會把這隻手放在你爸爸的肩上呢?我是和你爸爸談戀愛嗎。

“我看你跟我爸倒是挺有共同語言的。”希搖晃著腦袋說,“我現在才明白什麼叫物以類聚呢。”

說罷,希頭也不回地走了。

陽子一個人在那兒站了好長時間。他看著希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又把目光收回來看著自己的手發呆。難道我該把手放在你媽的肩上嗎?陽子對自己說。說完,他彎腰揀起一塊石子想找個目標扔過去。但是,他原地轉了兩圈也沒找到。這時,他發現不遠處希的家裏正燈火通明。陽子想起了他小的時候常做的遊戲:如果他對哪個老師不滿的話,他會在晚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那老師家的窗玻璃打個粉碎。現在,陽子再次舉起了握石子的手,目標對準希房間的窗子扔過去。

希房間的窗子應聲而碎。

去你媽的吧,希!陽子說。

雪發現陽子不再來找希了。雪想,為什麼陽子突然不再來找希了呢?是陽子另有所愛了還是希另有所愛了呢?難道這一對戀人就不能走到一起嗎?雪想這些問題的時候,田總經理正壓在她的身上。雪看到田總經理的一隻胳膊正死死地勾著自己的脖子,而且她還發現,這隻胳膊是如此令人慘不忍睹,皮膚粗糙而沒有彈性,就像老母豬的肚皮或者是脖子。

田總經理這時正在溫柔之鄉,他先看到遙遠的天邊有一汪荷塘,水波瀲灩,荷花吐香,一隻小船正漫悠悠地隨風搖曳。漸漸地,他又看到這汪荷塘幹涸了,花瓣不知飛向何處,那隻小船也驀地擱淺了。

“雪,你怎麼了,雪?”田總經理從雪身上滾下來,說。

雪深深地歎口氣,晃了晃被田總經理壓得生疼的肩膀,說:“對不起,我感到有點累了。”

田總經理一下子坐起來,拍了下雪的肚子,喘著粗氣說:“雪,你別騙我,你怎麼會累?叫苦喊累的應該是我。”

田總經理的話雪一句也沒能聽進去,她還在想,陽子為什麼突然不再找希了呢?是陽子那天晚上到希的家裏表現得不怎麼好嗎?

雪冷漠的表情讓田總經理心情沮喪。本來,他的心情這幾天就一直不好,就像有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的身上。四天以前的這個時刻,他跟他的老婆剛剛吵過一仗,事情的起因是他的老婆對他的性能力越來越不滿,而且他這個隻知道吃和穿並因此而變得大腹便便的老婆,竟然由此判斷他在外麵肯定有人了。起初,田總經理還不禁為她的這次難得的準確判斷而欽佩不已。他就有些欣賞地看著她,臉上也掛著大喜過望的神情,心想這頭蠢豬的腦子怎麼也會拐彎了。然而,他的這個想法在他的腦袋裏還沒等紮下了根,他的老婆就一頭將他撲倒在地,騎在他的身上一陣拳打腳踢。在以後的十多分鍾裏,田總經理聽到一把暖瓶和兩隻杯子爭先恐後地從桌上掉下來以烘托緊張的氣氛,暖瓶裏的熱水不失時機地順著地毯滋潤到他的背下時已經溫和可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