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蘇醒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歐陽慶華家的客房內。而他,側對著我坐在的緊挨窗台的小沙發上,雙手環抱呆呆地看著窗外。
我剛想開口叫他,卻發現喉嚨幹癢燥熱,不禁舔/了下已然幹裂的嘴唇。
如果雪仙還在,一定會在我昏迷時,寸步不離的守在我身邊,用消毒棉蘸水不斷滋潤我的雙/唇;也一定會在我醒來的第一時間給我喂水,對我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可惜……唉!
我在心中暗暗歎息著。
“你醒了?”歐陽慶華察覺到我已醒來,卻並沒回頭看我。
“嗯。”我應完聲,才知道自己的聲音已是有多麼嘶啞。
我不好意思讓他給我倒水,隻好自己起來。可我剛一用力,胸腔內突然脹痛,熱流猛然間翻湧。
我猛地側身,趴在床邊吐了口血,又跌回到枕頭上。
歐陽慶華倒了杯水,走到床邊,“這口淤血吐出來,你就徹底沒事了。”
他的左手穿過我頸椎下方,用小臂輕輕抬起我的頭,將那杯溫水給我喂了下去。
隨即,把空水杯放在床頭櫃上,又幫我掖了掖被子,看著我,淡淡地說了句:“你好好休息,我去煮點東西吃。”
我用虛弱而嘶啞的聲音向已經走到門口的他,道了句謝。他沒有回應,腳步也沒做停頓。
接著,我又睡了過去。
這期間,我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裏全是我和雪仙曾生活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都足以讓我心動,最後心痛。
痛著痛著,就哭了,還把自己給哭醒了。
夢醒後的我,和著苦澀的淚水,傻傻地笑著:“我,不願接受雪仙就是我曾收養過的白貓夢雪,是不是錯的?我是不是……真的錯了?嗬嗬……”
後悔自己當時對雪仙的言行嗎?
是的,我後悔了。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想要挽回她嗎?
不知道,就算挽回了又能怎樣?破鏡能重圓嗎?
就真的這樣分手嗎?
不知道!
我在心裏自問自答著,隨後又是好一陣苦笑。
我就這樣,在悔意、不舍、眷戀、卻不知該怎麼挽回,或者說也許……我並沒有想過要試圖挽回……這樣矛盾的思想中,煎熬著、自愚著,最後又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放佛睡了很久,也做了很多的夢,幾乎都是我記憶當中的片段。
小時候那殘缺的記憶片段、學校裏的小插曲、拜師學道修行法術的過程、剛步入大學時的喜悅、驅魔的經曆,以及與雪仙那些屬於情侶間的種種互動、甜蜜溫馨的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感人誓言……
那些對我而言,無一不將現在的蒼白無力體現的淋漓盡致!
我猛地睜開雙眼,隨手抹了把耳邊的濕熱。原來,夢裏的情形早已使現實中的我,哭濕/了耳邊的頭發。
“終於醒了。”歐陽慶華依舊是坐在窗台下的沙發中。
他站起來,倒了杯水喂我喝下後,看著我的眼神略帶著憐憫:“昨晚你突然發起了高燒,四十度,想著等到了早上還沒退燒蘇醒,就要為你叫救護車了。還好,天亮前高燒總算退了。這會兒都大中午了,餓了吧?我去給你弄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