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龍輦啟動,便出了宮門。
宮門外,早已裏一圈,外一圈,聚集了不少人。
龍輦駛出宮門時,眾人皆是一震,立即紛紛讓行。
隻是片刻,老輦便已然停在大長公主身後。
龍輦內,盛玖在皺起鼓勵的眼神下,邊伸手掀起龍輦的幔帳,邊揚聲喝道:“今兒我倒要看看,誰敢欺我!”
聲落,手持金鞭的她,紅衣似火,已然立身龍輦前轅。
她的妝容,與殷凰在世時,一般無二。
她手中的金鞭,更是當初太皇太後賜予殷凰的那一條!
隨著她的出現,在場眾人皆都心頭一震,旋即鴉雀無聲!
恍惚間,那本已消失世間的奇女子,似是真的回來了!
“你……”
在很長一段時間的靜寂之後,已然被大長公主罵到狗血淋頭的盛懷,麵如土色一般,有些艱澀的吞了吞口水,直指著龍輦上的盛玖,壯著膽子喊道:“你這妖女!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
盛玖微冷的視線,自周圍黑壓壓的人群,到聚集在宮門前她前世的親生母親鎮國公夫人,再到肅州梅老夫人,而後是身體孱弱,十分削瘦的林嬤嬤。在定定的看了林嬤嬤一眼之後,她最後才看向盛懷,一雙眸子迸射出更加冰冷的利芒:“你今日於宮門外如此咄咄逼人,又口口聲聲喊我妖女,又將我當成了誰?亦或是想要這天下世人,將我當做是誰?”
“你……”
盛懷雖然在浸淫官場多年,但骨子裏卻仍舊是個草包,迎著盛玖那雙冰冷如刃的雙眸,他心下驚跳了下,卻還是在想到了些什麼之後,咬緊牙關說道:“你……你是早已不該存在這世上的殷凰!”
語落,他陡地轉身,指著盛玖對身後的眾朝臣百姓喊道:“曾有人在城門之上,親見她逼死安王世子,亦親耳聽到她自稱殷凰!如今皇上傷重昏迷,她牝雞司晨,與大長公主把持朝政,乃是禍國殃民的妖女!如此妖女,當誅之……”
“我乃梁沁!”
不待盛懷聲落,盛玖腰背挺拔,擲地有聲道:“是為大長公主之嫡女!當朝儲後!”
說著話,她冰冷一笑,回頭看著身後的龍輦,朝著盛懷哂然冷道:“盛懷!你口口聲聲說皇上重傷昏迷,我與我母親把持朝政,禍國殃民,可是皇上明明就在這裏!”
語落,她手掌向上,緩緩抬手,將龍輦前的明黃色幔帳撩起!
隨著幔帳撩起,龍輦內正襟危坐的周祈宸,很快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隻下一刻,便聽莊嚴出聲:“還不速速參見皇上!”
很快,圍在周圍的眾臣和百姓,便紛紛跪落,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
盛懷的臉色,本就十分的難看,當下瞬時更加難看了幾分。
膽戰心驚的看著龍輦上,正神情冷漠的注視著自己的周祈宸,他直覺一股冷意從他的腳底竄去,直達頭頂!
緊咬著牙關,他環視已然跪落在地的眾人,竭力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哆嗦抬起的手臂,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他是徐俊假扮的,並不是真的皇上!”
“盛懷!”
麵對盛懷的指認,周祈宸低喝一聲,抬起手來,指著龍輦後走出的一人,不怒自威的問道:“你說朕是徐俊,那他又是誰?”
龍輦後走出的那人,正是盛懷口中,假冒周祈宸的徐俊!
如此,盛懷剛才所說周祈宸重傷昏迷,大長公主母女讓徐俊假冒周祈宸,保持朝政,霍亂後宮之事,不攻自破!
這,讓盛懷心下陡地一沉,整個人如墜深淵!
“盛懷!你說我牝雞司晨,與我母親把持朝政,乃是禍國殃民的妖女!如此妖女,當誅之……”盛玖緩緩放下手裏的幔帳,微抬著下頷,目光沉沉的注視著盛懷:“那麼你呢?”
“你身為我大魏朝臣,今日卻勾結外敵,口口聲聲喊著皇上重傷昏迷,意欲裏應外合,亂我軍民之心,圖謀我大魏江山,又該當何罪?”
“不!我沒有!”
盛懷在看到徐俊的時候,便知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到了崩潰邊緣,哆嗦著身子,朝著龍輦重重跪落,他扯著嗓子嚎叫道:“皇上明鑒,微臣不過誤信傳言,一心為了大魏國事,關心則亂,何來勾結外敵之說?皇上!微臣冤枉啊!”
麵對盛懷的嚎叫否認,龍輦內的周祈宸並未出聲。
因幔帳已落,外麵的人根本不知他現在是何神情!
就在眾人皆都屏息,將注意力投注到輦車內的周祈宸身上時,忽聞盛玖涼諷一笑,而後笑聲漸大。
那笑聲,清脆悅耳,如銀鈴一般,在風中飄散:“好一個何來外敵?盛懷?!你可是賭定皇上抓不到夏王,定不了你的罪?”
語落,她眸光一凜,側身看向遠處。
隻見她視線所及之處,數十暗衛飛身而出,衝向停在暗巷之中的一輛馬車!
很快,刺耳的刀兵相接聲於暗巷中響起。
見此情形,在場眾人嘩然!
不久之後,便見莊嚴帶人押著一名女子自暗巷出來。
待到他們走近,看清那女子的樣貌,不可置信的抽氣聲登時此起彼伏!“是夏王!竟然真的是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