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微微顫了顫,猛然抬頭看向明煙雨。
“你……你難道不怕死嗎?”
明煙雨嗤然一笑,揚了揚眉:“怕,這世上的人,沒有不怕死的。可是,怕死有什麼用,有些時候,我們都想冒險做一些事情,想要得到,便要先付出。如果隻是坐以待斃,結果隻會越來越壞……所以,太子妃,你想要做什麼,盡管去做吧。把太子交給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月千瀾的心,漸漸的翻起雲湧,這一刻,她漸漸的懂得了明煙雨幾分。
這個女子,和她很像,聰慧睿智,手段狠厲,凡是認定的事情,即使頭破血流,豁出一切,也要盡力完成。
所以,她為了能夠救太子,不惜拿她的命在賭。
而她,亦是知道月千瀾在想什麼。
月千瀾心中激蕩不已,平生第一次,有人能夠猜中她心中的想法,明煙雨她……太不簡單了。
……
窗外漸漸的下了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月千瀾守在君墨淵的床榻邊,她拿著濕毛巾,輕輕的替他擦了臉龐,整理他的儀容與衣服。
屋內靜悄悄的,隻有他們兩個人,而君墨淵此刻,依舊在睡。
事實上,她已經和明煙雨商量好,這一路上,務必要讓君墨淵陷入沉睡中。
一來,對於他的傷情有益,二來,便是不讓他發現,月千瀾沒有跟著他回京都。
外麵早已準備妥當,隻等著她一聲令下,暗衛無數,侍衛近百,全部在門口等著,等著太子起駕離開濰城。
對外宣稱是,君墨淵染了一些風寒,不宜耽擱,立即返回京都,沿途責令各地衙門官府,統統要給太子讓當,每到一處,必須護送百裏,不許出現任何一個意外。
大張旗鼓,名震天下,便是要利用天子之威,揮退那些企圖刺殺君墨淵的殺手。
如此高調,又將鑾駕護得密不透風,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月千瀾替他擦好臉龐,將濕漉漉的帕子丟人水盆裏,她洗了洗手。
然後,轉頭看著君墨淵的睡顏,低聲喃喃道:“這一次,我又要任性了,君冷顏一定已經得到你重傷的消息,所以我得留在這裏絆住他的手腳,讓他沒有空閑去籌劃謀害你的性命。如今楚卿又被我關押起來,他們已是損失慘重,所以你一路往京都趕,應該會順暢無比。”
“這裏的許多事情,沒人善後,我必須留下來處理妥當。我大哥早已奉了書信,回了京都,想必皇上應該很快便知曉你的情況,早已在京都準備好一切,隻等你回去。明姑娘醫術高明,有她在你身邊,我很放心,你先走,我處理好這裏的事情,晚幾天,必定趕上你。”
說到最後,似是有些心虛,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月千瀾低垂著眼簾,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掌,將他掌心攤開,手指在他掌心,漫無目的畫著一個個小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