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晟豐眸底流轉暗芒,倒是有些沒料到,月千瀾會道出這麼多,平時不為人所熟知的事情,比如,原來太子回京都,真的是病了啊,原來是染了風寒啊。
怪不得,賢妃急吼吼的去了太子府,怪不得一波波的太醫,不斷往太子府送。
也怪不得,在這個節骨眼上,月千瀾被接走,原來是去伺候太子了啊。
月晟豐的心裏,一時間是複雜的很。
“瀾兒,你辛苦了。”他稍微緩和了神色,眸底閃過一絲疼惜的說道。
月千瀾暗暗冷笑一聲,如今,她還稀罕他的疼惜與愛護嗎?
真正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裏?
嗬……簡直太可笑了。
月千瀾壓住心底的厭惡,眼圈微微紅了起來,頗為傷心的繼續說道。
“女兒這幾日是衣不解帶,日夜不離貼身伺候殿下。女兒盡力讓太子,賢妃皇上滿意,到底是為了什麼,除了是為我自己,也因為為了月家爭光,讓旁人覺得,我這個太子妃是配得上太子的。”
“我以後成了太子妃,月家地位在大越國更是節節攀升,父親你這個丞相之位,隻要不出過大的錯失,必定會堅如磐石。我好了,月家上下都會好,我大哥,二弟,還有二妹三妹,她們無論是掙仕途,還是嫁人家,不都會有一個身為太子妃的姐姐撐腰嗎?誰人敢小看我們月家?”
月晟豐被月千瀾這番話鼓動的胸腔湧動,心底有些愧疚,眸眼亦是帶了愧色。
“瀾兒……”
“其實不但包括月家,甚至還有沈家,也會得到皇家的庇佑,走的越來越遠。雖然,我從前與二娘有些誤會,可一切都過去了。我也曾想過,以後伺候好太子殿下,為月家沈家謀求榮耀,光耀門楣。可……終究,我這一片苦心,沒人能夠理解,二弟他……不但差點糟蹋我的貼身丫鬟,他還……他還指責我的種種不是。”
“若是這些話傳出來,傳到殿下的耳朵裏,他會怎麼想?我這太子妃之位還能保得住嗎?父親,若我沒了太子妃之位,月家……隻會日漸衰落,如今朝堂局勢多變,父親你這個丞相之位,確定能夠坐得穩嗎?”月千瀾拿了帕子,擦了擦通紅的眼角,顯得極其的傷心失望,她睜著淚眼朦朧的眸子,看向月晟豐,痛心疾首的一字一頓問道。
月晟豐心神一顫,月千瀾已經把這事情的利弊都分析的那麼清楚,他如果再不曉得這其中的輕重,那他這個丞相當真是白做這麼多年了。
此刻,他的心裏,也慢慢的呈現出一絲害怕,是啊,如果月千瀾不是太子妃了,月家會走向一個怎樣的滅亡?
一個被皇家厭棄的女子,一個也同樣被厭棄的家族?
不但他的丞相之位不保,這一家子的命,都會在風雨中飄搖。
從月千瀾被皇上下旨封為太子妃的那一刻,她和月家早已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