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一陣喧囂,東沐漓收緊的手微微一鬆。溫楓溪整個人毫無知覺的摔倒在地上。
他看了眼一旁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人,最終還是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
不知過了多久,溫楓溪意識漸漸回轉,喉嚨那處火辣辣的疼,她試著發了發聲,聲音沙啞得可怕。
感覺身體知覺完全回歸後,她這才緩緩睜眼慌亂地朝四周看了看,依舊是那昏暗的船艙。見那抹身影已不在,她虛弱地慢慢撐起自己的身子坐了起來。
溫楓溪後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隻是輕輕一碰就疼得她倒吸一口氣。心中估摸著自己脖子那處定是被掐出了一片紫色淤青。
還未等她稍作休息,船艙外就傳來一聲爆炸的聲音。船身劇烈地搖晃了起來。她眼疾手快地抱住一旁的船柱,避免船身劇烈晃動導致自身撞到四麵的船板。
晃動結束後,她便聽到船艙外有不少人呼喊著起火了,混雜慌亂的腳步聲中,隱隱還有不少跳水的聲音。
火勢從船頭一直延至到船艙。溫楓溪趕緊撕下衣服的一角,捂住口鼻,跑出了船艙。江麵的大雨早已停歇。她這剛剛露出了個頭,一支利箭穿雲而來,直衝她的額心。
這才剛逃過被人掐死的命運又遭爆頭。利箭來勢洶洶,溫楓溪完全始料不及,根本無力阻擋。
千鈞一發之際,她原本僵住的身軀被一股力量往右邊猛地一拉,利箭劃破她的左臉,帶著血跡穩穩插入她身後的船門板上,發出‘噔’的一聲。
劫後餘生的她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身邊那人像是有所感觸,回頭見她木訥般盯著那支利箭一動不動,左手直接用力,想把她拉至自己的身後。
怎知這一拉,她倒像是使不上力,癱瘓一般搖搖欲墜。他隻好先放開她的手,然後一把摟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濃煙之外,盡是數不清的帶火的利箭從天而降。見此,東沐漓隻好一手抱著溫楓溪。一手用劍抵擋,遊刃有餘。
不過時間一久,東沐漓揮劍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身上也漸漸出現了不少傷口,鮮血透過他黑色的玄衣滴到了溫楓溪的手上。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手背流到指尖滴入深色的木板。
看著手背上的鮮紅,她僵硬的身軀不知為何漸漸回暖。有了些力氣的她不再癱靠在他的身上。而是隨著他的方位而動,努力減輕他在前麵擋箭的壓力。
“主上!這邊!”溫楓溪尋聲望去,不遠處,一個瘦小的年輕男人坐在一艘小船上。
顯然東沐漓也聽到了。他快速地砍斷飛來的三支火箭後,抱著溫楓溪一個轉身,踏過一支飛箭,蜻蜓點水,還未看清其身法,兩人便已輕鬆上了小船。
“走!”他低沉著聲音略微有些沙啞,許是也吸入了些濃煙。
瘦小的男人聽令,開始努力地劃動船槳。
小船很快隱入夜色,溫楓溪緊繃的心跳剛放平緩,卻不知昏黃的火光中突然衝出一支利箭,勢如破竹。
“主上小心!”
溫楓溪聞聲轉身回頭,卻忘記自己身處小船之上,一個不穩,就往東沐漓的方向倒了過去。
剛要擋下利箭的東沐漓萬萬沒想到,如此驚險的時刻,她居然毫不猶豫地撲過來為自己擋箭。就在他遲疑的那一刻,利箭穿破她的左肩,‘噗’一聲,人就已掉入了翻滾深寒的江水之中。
又是一聲‘噗通’,還沒等劃船的下屬反應過來,江麵上除了狂躁的江風,隻剩一人一船。
密密麻麻的利箭從天而降,“該死!”小船上的男人還未來得及跳入江中就被穿成了馬蜂窩。
“如何?”江船之上,主管背對著眾人,右手盤著兩顆又紅又亮的核桃望著不遠處燃燃大火的船隻不知在想什麼。
探子報:“生死不知。”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大人的意思是?”
“撈屍!”
丞相府。
一隊黑衣人背入丞相府,直奔丞相的書房。書房微弱的燭光,像是正等著他們的到來。
幾人敲門進屋後,恭敬行禮。上坐的白褚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招了招手,首跪的黑衣人連忙上前在他耳邊低語著什麼。
語畢。
“男的關地牢。讓方竹繼續在江麵搜查,你等查內陸靠江的村莊。記住,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白褚已是遲暮之年,聲音卻依舊氣勢宏偉。
“是。”
“下去吧。”
幾個黑衣人領命出去。
微開的窗外木蘭香隱隱飄來。看著那枝頭的月兒白褚詭異一笑:“嗬,沒想到本相的好外孫女竟然能找上他當靠山。”
……
翌日
青巫山下江家村,一間還算整潔的土瓦房內,一個滿身補丁布衣的老婦人正蹲在粗製的小藥台邊扇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