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飛盯著這個單薄的女孩,她並未完全褪去稚起的臉上是有些透明的蒼白,帶著一種讓人壓抑的拘謹,這讓他莫名產生了一種不得不相信她的壓迫感,也正是因為不得不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讓他有一種迷茫不真實的感覺,半晌道:“所以,你懷疑林靜儀不是石榴的親生母親,這樣,石榴手上的傷有了出處、畫裏的女人,似乎也就有出處了,換而言之,你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懷疑那些畫裏的情景是來源於真實?”
“是,石榴根本就超出了5歲孩子的感覺,她對南廂房舊日景貌的那種熟悉,還有那麼多的不合理和太過合理,我隻知道一點:如果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玻璃外的天光側映進莫一雁的眸子,泛出一絲淡藍的幽光…….
“那……後來呢?”
莫一雁輕輕收回目光,收回了那份讓成飛很不舒服的壓迫感:“我說的夠多的了,現在該你了,何雲開,是不是就是畫裏的那個女人?”
成飛猶豫著,喝了口中咖啡:“應該是,但我不希望是。?”
莫一雁奇怪地:“為什麼?”
成飛避開莫一雁的目光,下意識地轉動著火柴盒,莫一雁清楚的看見,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等待著他的沉默…….
終於,成飛深深地吸了口氣:“因為…….婆娑是我送給她的,它還在南廂房,何雲開應該也就在石家大院,但,你卻沒有看見她…….”
如果時光真的可以倒流…….每一念此,成飛心中便是一次刺痛。
六年前的那個酒會……..
“喵”
一雙碧綠的眼睛
一身黑亮的毛發乍開
遠處一個精美的杯盞落地,紅酒濺射中,一個美麗女子憤然地甩開一個男人的拖拽…….
黑貓旁邊,掛著相機閑逛的成飛停下了腳步,吃驚地望去。
一個穿著不菲的中年男人帶著酒氣拽著那個女子手臂:“要說你不是何小仙,我把眼珠子挖出來”
女子緋紅的臉,滿臉怒氣和驚慌:“我說了,你認錯人了!”
男子更用力地拉扯著女子:“不可能,你肩膀那有顆紅痣的。。。大世界有名的評彈小仙痣嘛,我看看,我看看……….”
拉扯間,紫色的禮服被撕裂、女子驚恐地捂住肩頭,以至於那原本耀目的美瞬間淩亂成了令人窒息的碎片…….
年輕氣盛的成飛隻覺的一鼓熱血衝上腦袋,來不及多想,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狠狠一拳擊中那男人的臉………
黑貓象閃電一樣追隨在成飛身後……..
如果說,在此日之前,成飛是一個心懷夢想的小記者,那此日之後,他所有的夢想都隻有一個名字:叫何雲開。
何雲開在醫院給躺在病床上一動不能動的成飛小心地喂著稀粥:“你說你怎麼就敢往羅大鬆臉上打那一拳的,他姐夫可是北平商會的副會長”
成飛艱難地咧著嘴,心中咒罵了一千遍那拿凳腳把他下巴骨砸歪的狗腿子,此時此刻的他就是被綁成了一個木乃伊,除了嘴和半隻眼睛,何雲開什麼也看不見,但盡管這樣,他還是努力想帥氣的笑一臉以證明他的英雄氣概,含糊不清地道:“管他什麼大鬆小鬆,要不是那些個人乘小爺不備,就算再來幾個人,也準保把他揍成大老鼠“
何雲開抿嘴一笑:“還嘴硬,要不是酒會外有警察守衛,一喊就來了,你這條小命怕是沒了”,雖是調侃,可眼中卻是噙著朦朧淚光,滿是感激之意,手輕輕地觸碰著成飛的繃帶,小聲地道:“很疼很疼是嗎?”
成飛隻覺的她觸摸過的地方如神助一般輕盈,明明片刻前還痛的要死要活,但此刻眼裏,心裏卻好像隻有這張如明月一般皎潔的臉,木征征地就這樣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