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高興的擁抱著左澄,在湖邊草地上打轉。
然而,一雙冷厲清湛的眸子,讓我驀然一驚,才發覺剛才的一切居然隻是個夢。
秦佂那張完美到妖孽的臉,就在我一尺之處,他頭發濕漉漉的,水珠順著鎖骨往下滴落,腰間圍著一條浴巾,坐在浴缸邊,一隻手撐著浴缸邊沿,一隻手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頰,深沉淩冽的眼眸盯著我,唇角浮起一抹清冷至極的弧度,似笑非笑。
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想往後退一點。
他挑著我下巴,輕笑:“夢到什麼了,這麼高興?”
我汗毛倒豎,極力壓抑著恐慌,道:“我說夢話了?”
“嗯,”他從水裏撈起我的一縷發絲,在指尖輕輕纏繞,慢悠悠道:“你喊了一個男人的名字。他對你很重要嗎?”
天啊,難道我喊了左澄的名字?那我不是要暴露身份了嗎?
除了左澄,我還能喊誰的名字?這世上,隻剩下他是真心對我好的人,是值得我信賴依戀的人,我魂牽夢縈的隻有他,他是唯一支撐著我活下來的精神支柱。
秦佂和左澄,兩家是世交,從小玩到大,左澄當年最喜歡的女孩也是我慕冰,兩人是情敵,再加上兩家競爭雲鼎集團的最高決策權,以至於關係漸漸疏遠,從最好的兄弟,變成了勢不兩立的對手。
我在夢中叫左澄的名字,不是要泄露我是慕冰的秘密嗎?
何況,都知道左澄和慕冰死於大火之中。
我一旦暴露身份,左澄之死也會讓秦佂生疑,肯定要再次調查,豈不是讓左澄陷入危險中?
我嚇得心髒幾乎停跳,渾身冰寒徹骨,驚恐欲絕的看著秦佂,一動不敢動。
就在我預感到末日臨頭時,秦佂忽然粲然一笑,淩厲剛毅的麵容一掃平日的肅殺清冷,如春風拂過枝頭的花瓣,美的讓人目眩神迷。
他這樣摧殘的笑容,是這兩個月來的第一次,讓我不敢置信,他是腦子抽了,還是,因為終於揭開我的真麵目高興的?
我思忖間,他的手指順著我發絲滑落,停在我脖頸處,我的心驟然停跳,腦子一片空白,他要掐死我嗎?
他探究的看著我:“你為什麼發抖?”
意識到他的手指順著脖頸繼續往下,遊移到鎖骨,我終於從窒息般的恐懼中緩過來一口氣:“冷,我覺得冷……”
他嗤笑一聲:“害怕了?江玫,我警告你,還好你夢中喊的是我名字,如果是宗政明,你今天就死定了,我會將你大卸八塊。”
我終於鬆了口氣,幾乎虛脫,原來我夢中喊的是他,不是左澄,嚇死我了。
我不知道自己剛才這浴缸裏睡了多久,現在水已經沒有多少溫度了,我四肢百骸因為這驚險絕倫的一幕,像在萬裏冰雪中浸潤過一樣,僵冷無比,刺痛無比,而且胸悶氣短,有些眩暈。
左澄和程遠嶠都曾經告訴我,秦佂殘忍絕情,手段狠戾卑劣至極,我要是落入他手裏,一定死得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