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爺爺去世後,隻怕家裏的平房已經荒廢,也沒有一條大路能直通到家,隻能將車徑直開到叔叔家的院子裏。
待車停穩後,秦佂開鎖打算下車,我一緊張,不由自主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取鑰匙的手一頓,點漆黑眸看向我,關切問我:“緊張?”
我點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緩和氣氛:“有點慫……”
“你啊……”他噗嗤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旋即握住我的手,鼓勵似的捏了捏:“別怕,我之前發過照片給你堂叔看了,他不會不認你的。”
我深吸一口氣,與他對視一眼。他鬆開我,比我提前下車,過來幫我開車門。
我偏頭往窗外一瞅,熟悉又覺陌生的兩條人影站在一座兩層的小洋房前翹首以盼。
那不是堂叔嗎?他家也住上了最漂亮的小洋樓,不用說,也是秦佂的功勞。
這家夥,總是偷偷摸摸就做出了很多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下車,我挽住秦佂的胳膊,一步步走近。
堂叔堂嬸見到我倆,神色激動,然而,看到我時,還是有刹那間的走神。
對他而言,我的樣子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又這麼多年沒見,難免會顯得生疏。
對我而言,他們容貌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頭發都白了一半。
時間是個殘酷的東西,它讓長輩們容顏滄桑,也讓我脫胎換骨,以一副完全陌生的臉出現在他們麵前。
我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熱淚盈眶,站在距離他們幾米開外,哽咽道:“叔,嬸,我回來了……”
堂嬸鬆開堂叔的手,迎上前來,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抓緊我的手,老淚縱橫,抬起袖子筆挺的抹眼淚,嘴唇直哆嗦:“你真的是冰冰嗎?”
事隔多年,再次聽到親人的呼喚,我禁不住也瞬間淚流滿麵,抱住她大哭起來:“嬸嬸……”
堂叔堂嬸沒有兒女,小時候他們特別喜歡我,我又特別頑劣淘氣,每次闖了禍怕爺爺揍我時,都會躲到他們家,等到事情平息或者有人替我出頭求情,確定回去不會挨打時,我才會離開他家。
他們每次改善夥食時,必定會給我留一份,沒想到,十年不見,他倆竟然頭發都白了,臉上布滿皺紋。
堂叔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回來了就好,冰冰,回屋吧。”
進了他們的客廳,裝修和添置的家具,樣樣都和城裏差不多,我不禁豎起大拇指:“叔叔,嬸嬸,你們現在的生活水平蠻高的啊,環境又這麼好,我真想住在老家不走了。這裏比大城市好玩多了,哇塞,還架了網線。”
堂嬸一邊給我們端來各種水果和點心,一邊笑道:“多虧了秦總,他給咱們縣城引進了好多致富項目,還修建了很多條公路,又給大夥兒全部蓋了新房子,家鄉的各種特產和他引進的那些項目成果,都能第一時間運送出去,遇到供求不合理時,他還會想辦法運送到急需這些貨源的地方,所以價錢方麵,鄉親們幾乎都沒有吃過虧,更沒有供大於求,白白的倒進山溝裏血本無歸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