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麼多年的教育之恩,學生謝過。”
逆光之中,容楚如身披金光,臉容淡漠疏離得讓付炎覺得自己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不過,這樣也是比想象的要好了。
聯通兵部侍郎,甚至勾結黃小姐都是他糊塗,但糊塗歸糊塗,犯下的錯仍舊是錯。
但凡是錯,都是要受到懲罰的。
他默默低頭不語,等著容楚給他下最後的通牒。
許久再無回應,隻日光之下,他瞥見那一襲絳紅色不疾不徐地遠去,飄忽的衣袍泛著光,卻並沒有給那個落寞的身影添加多少亮色,反而更顯得蕭條。
這是放過他的意思了。
但是看這一言不發的態度,付炎也明白機會就一次,再不會原諒他下一次了。
永寧大街上的人流還是源源不絕,雖然學士府距離樊城中心還有兩條街的距離,但也是一個早市的聚集點附近,來往於此的人各型各色。
隻是這中間有一個人實在是太過特別,特別到容楚想要忽視都不能。
他皺了一下眉頭,想了想還是選擇忽視那人,轉身往另一方向走去。
“靖王殿下,別急著走啊!”
白澤還是穿著那一身白衣,一看見容楚轉身要走連忙追上去,笑嘻嘻地道:“怎麼一看見本座就走呢?本座又不會吃了你。”
“國師真是無處不在啊。”
容楚假笑一下,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白澤,卻幹脆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白澤也不在意,厚臉皮地跟在他身後,不緊不慢地道:“殿下說笑了,不過是巧合。”
話音剛落,容楚忽然就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白澤,沉聲道:“這世界真的有巧合嗎?一切都是必然。”
“殿下深明大義,本座倒是沒有想這麼多。”白澤隨他停下腳步,一雙灰白眼眸對上容楚的黑眸:“順其自然,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是嗎?”容楚忽然勾起嘴角,淡淡笑道:“國師也許不用等也能知道真相為何,容楚佩服。”
“殿下高估在下了,一切不過是巧合。”
“國師也是巧合出現在所有揭露真相的場合嗎?”
一語已畢,容楚又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去。
這一回白澤倒是沒有追上去,反而淡淡地開口:“殿下,你近日不宜近火哦。”
“火?”
容楚回頭,卻發現身後之人早已沒了蹤影,就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中,再看不到一絲痕跡。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繼續往回府的方向走去。
白澤向來神出鬼沒的,說話也是雲裏霧裏的,所以他在腦中過了一下也就拋在腦後了。
靖王府門前,穿著深灰色衣袍的管家早就在等候了,來回踱步很是焦急地往外瞅著。
“王爺!”管家一見容楚回來了,連忙迎上去,急聲道:“藏經閣出事了!”
“藏經閣?”容楚一皺眉,道:“都被燒了,還能出什麼事?”
管家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清楚,容楚心煩,擰著眉就往藏經閣方向走去。
自那日大火以後,雖清理過藏經閣的殘留,但是四麵還是一片灰黑,隻是那殘物之上竟一夜之間長滿了葶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