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月伸手想去拿飯碗,但是纖細的手臂沒有一點力氣。
她眉毛皺了皺,心陡然沉了下去。
她是軍人,需要強健的體魄和利落的身手。
可現在卻連一個飯碗都拿不起來!
“你拿走吧,我不吃了。”
話說出口,帶點賭氣的意味。
葉行止聽著覺得可愛,聲音裏多了幾分誘哄:“我幫你端著飯碗,你再吃點。”
林映月煩躁的想去推他的手,視線對上他小心翼翼的眼神時,輕閃了一下,酸軟的手臂無力的垂下來,落在他的手臂上。
“我拿不動碗,你喂我吧。”
“好。”
葉行止臉色一喜,在她旁邊坐下,讓她靠在自己左邊肩膀上,一口一口又喂了起來。
或許是終於不用被捆著吃飯,林映月胃口不錯,又吃了不少。
直到碗裏隻剩下一小半,才皺眉說吃不下了。
吃完飯,葉行止扶著林映月出去走了一會兒,林映月臉頰紅潤,氣喘籲籲才走回來。
房間裏除了那個特製的床架外還有一張寬大柔軟的床。
葉行止扶她躺下,蓋好被子在旁邊坐下。
“你不去休息嗎?”
林映月垂下眼皮避開他的視線,沒話找話。
“我陪你一會兒。”
葉行止似乎很高興。
照顧她半個月,她除了讓他殺了她或者問他要毒品的時候,幾乎沒對他說過話。
今天不光說了幾句閑話,態度也比平時溫和不少。
或許是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蓋在被子裏的她有著平時絕對沒有的嬌柔,讓他忍不住想要把她抱在懷裏嗬護。
林映月沒再說話,閉著眼睛像是在睡覺。
葉行止眼裏微微閃過黯然。
每次都是這樣。
自從她和幻言解除婚約之後,自從三年前那次在路邊強吻了她,他就從沒掩飾過對她的感情。
隻是每次提到這個話題,得到的都隻是沉默。
她在逃避他的感情。
以前她對他甚至稱得上冷酷,看到他都恨不得逃到天邊去,一點也不給他機會。
這半個月裏實在逃不開,就用沉默來應對。
“等路少鬆伏法,我會試著喜歡你。”
許久,在葉行止以為林映月睡著的時候,平靜的聲音從床上幽幽響起。
明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話語,就像隨口說的,卻在葉行止心裏炸開,激起一陣滔天巨浪。
葉行止抬頭看著平躺在床上的人。
瘦骨嶙峋的手緊緊攥著被子邊緣,麵色極力保持平靜,但長長的睫毛卻像蝶翅一樣不停翻飛顫動,白的透明的耳根悄悄泛起一抹紅霞。
她並不像表麵那麼平靜!
“你不等幻言了?”
葉行止努力克製著自己。
他比誰都知道林映月對幻言用情有多深。
半個月前把她從路少鬆的別墅裏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毒品折磨的幾乎失去意識的腦海裏記著的人,仍然是幻言。
他喜歡她。
但不想當一個替代品,更不想當一個療傷工具。
“一個永遠不可能把心放在我身上的人,我也不會去求。我林映月不是嫁不出去。”
似乎惱他這時候提起幻言,林映月掀開眼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翻身把自己埋進被子裏。
“那就不要讓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