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禦城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影子拖的很長,人還沒有走近,影子卻要合在了一起。
席安璃下意識退了一步,墨禦城皺起了眉頭,“你退什麼,站住,不許動了。”
“你到底想幹嘛?”席安璃微惱。
“我有些話要問你。”墨禦城走到她麵前一米處,便停了下來,一米看似很長,原來在兩個遙不可及的人之間,是這麼短,短的連對方青色的胡茬都能看見,席安璃愣愣的看著他的下巴,回憶起很久很久以前,塵封的那些事。
她似乎也為他刮過胡子,曾經。
隻是她的手藝不好,刮破了一點皮,小傷是留不下疤痕的,痂退了,傷便沒了,仔細一看,他的下巴的確光潔如初,沒有任何她留下的痕跡。
席安璃慢慢的垂下了眼簾,“你就站在這兒問吧,過一會,我要接孩子了。”
墨禦城開門見山,“你把方文熙藏到哪兒去了?”
席安璃被問的大腦中白光一閃,仿佛被雷劈了一樣,她從昨天到今天,行蹤一直隱藏著,即便是席安慕,都沒發覺出異樣,他怎麼知道她把方文熙藏在哪裏了?
難道是徐林溪透密的?
不對,徐林溪不知道住下的人是方文熙,否則方文熙早就打電話了,而且墨禦城既然問她將方文熙藏在哪裏,證明他也不知道。
“你在說什麼?”席安璃梗著脖子,幹瞪著他,“我為什麼要藏她?”
“我不知道你們二人之間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但我要勸告你一聲,這個女人不可信,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不要被她表麵的花言巧語給騙了,她現在是罪犯,警察和蘇家都在找她,你這個節骨眼上藏著她,你就是從犯。”
“你有什麼資格勸告我?”
席安璃淡淡的挑起眉梢,“我藏沒藏人,信不信她,關你什麼事?”
“憑我是你哥哥的朋友。”墨禦城臉色一凜。
“哦,然後呢?”席安璃冷笑,“墨禦城,你是居委會的嗎,你管的可真寬。”
沉默——
半晌,墨禦城的神情忽然嚴肅了百倍,“我在代表蘇家通知你,蘇家找不到人,遲早會沿著蛛絲馬跡找到你的身上,你想看你哥哥為你焦頭爛額的話,請便。”
席安璃笑容淡去,“這句話倒是真實多了,你早點這麼說,我也能少費點口舌了。”
“對不起啊,我無可奉告。”
席安璃撣了撣自己的衣袖,“讓蘇家找我吧,傷人的又不是我,別扯上我哥哥。”
夕陽的餘暉漸漸爬上天邊,二人的麵容都在黯淡的光線中變的模糊起來,春天已到了,他們穿的都單薄許多,席安璃的裙擺在微風中蕩漾,柔柔的風並不冷,但她的心結了冰。
墨禦城用一種不可理喻的眼神打量她,“包藏逃犯,你就是這種人嗎?”
席安璃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自嘲的笑了起來,“我是哪種人,你真的知道嗎,墨禦城,別總用你的目光去揣度別人,你真的了解過我嗎?”
墨禦城沒有答話,棱角分明的麵龐在光線中分割為二,半明半昧的模糊感像極了記憶中某個觸動的淚點。
席安璃很累,累的雙手雙腳都感覺不到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