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傷心的嗚咽著,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不能動,冉冉隻能仰著頭哭,眼淚斷了線,“冉冉想媽咪了,舅舅,你帶我去找媽咪好不好?”
“冉冉乖,舅舅明天就帶你去,我們先睡覺好不好?”
席安慕幹忍著眼淚,不想在孩子麵前落淚,他拍打著冉冉的小被子,手足無措,“冉冉不哭了,舅舅會心疼的。”
“冉冉想要媽咪......”冉冉哭的並不大聲,或許是沒有力氣,顯得細聲細氣的。
席安慕沒有孩子,也注定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對照顧孩子一竅不通,隻能一個勁的給她擦眼淚,溫聲細語的哄著。
可冉冉哭個不停,嗓子都啞了,這樣下去,對病情肯定有影響。
席安慕急的團團轉,正打算去叫醫生,哭聲慢慢的止住了,化為了淺淺的呼吸。
冉冉哭累了,疲憊的睡著了,臉上滿是一行行的淚痕,眼角還噙著眼淚,小嘴微微張著。
席安慕的心終於定了下來。
他溫柔的用紙巾擦去冉冉的眼淚,悲傷而迷茫的撫了撫她的額頭,“冉冉,其實舅舅也想你媽咪,小璃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呢?”
他們已經是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失去了誰,地方都不會好受。
這種血脈相連的痛苦,不是人人都能體會的。
席安慕伏在床前,用手擋住臉,無聲的流下幾滴眼淚,夜色極靜,醫院更是安靜到了極致。
他正打算抽紙擦眼睛,忽然聽見門外發出細微的腳步聲。
還有摩擦門板的聲音。
就好像門口站著人一樣,因為醫院夜裏的走廊極為安靜,一般隻有值班護士會轉兩圈,席安慕沒當回事,不經意的看向了門板上的玻璃窗。
隻看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努力的往裏麵探看著。
今天值班的護士席安慕見過,他是畫家,對人的臉部記憶的格外牢固,僅僅憑借一雙眼睛,席安慕就判定,門外這個人,他沒見過。
難道是別的護士換班了?
不對,在醫院這幾天,不說看過所有護士,基本都見過了,席安慕心裏打起鼓,隻覺得反常。
這麼晚了,如果不是護士,誰還會偷看病房呢?
發現席安慕看向了自己,門外的人一個激靈,轉身就跑。
這更讓席安慕堅信了自己的想法,值班護士可不會做賊心虛的溜掉,這人恐怕不是醫院的人,肯定圖謀不軌。
席安慕不想放走她,幾步就衝了出去,隻見一抹淡灰色的人影在走廊裏跑著。
這裏離值班護士的詢問台很遠,那人又是衝著反方向跑的,護士就算發現了,段時間內也趕不上來。
不僅如此,席安慕還看見了那人一頭微卷的棕發,體型纖細,看跑步的姿勢,一看就沒怎麼做過重活。
光是腳下那雙高跟鞋的價格,就多半是養尊處優的人。
這樣的人,半夜偷窺病房還跑,到底想幹什麼?
“你給我站住!”
席安慕喊道。
那人不光沒有停下,反而跑的更快了。
但是一個不常鍛煉的女人顯然是跑不過男人的,發現了女人的目的,席安慕立刻停下腳步,目光幽幽的打量著她狂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