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禦城品出了不對勁,他從內後視鏡裏掃了一眼梁源的臉色,呼吸的頻率忽然降低了幾個度,“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
“小璃她......”
梁源橫了心,捏著安全帶一口氣說了出來,“今天早上,小璃據說醒了,但是發現耳膜穿孔造成了聽力下降,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聽力下降,你的意思是,她聽不見了?”
墨禦城下意識坐直了身子。
“差不多,看醫生的反饋,似乎是這樣的......”梁源舔了舔嘴角,擔憂的轉過頭看了墨禦城一眼。
墨禦城的目光一陣發直,空洞的裝不下任何東西,梁源揣測不了他的心思,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幹著急。
“總裁,我們現在怎麼辦,還要去醫院嗎?”
“去。”
墨禦城慢慢的垂下雙眼,麵容卻異樣的鎮定,仿佛剛才隻是一陣恍惚,他看著手中的愛麗絲,語氣沉緩,“花都買了,總得送人。”
今天醫院的病患格外多,醫院忙成了一團。
梁源帶著人花了不少功夫才把路給開了,平常來醫院要低調,不帶這麼多人,今天外麵大約出了大事故,以至於醫院大廳內都擺滿了擔架車。
幾人匆匆上了十五樓,在病房外碰見了臉色沉鬱的席安慕。
見墨禦城來了,席安慕非但沒有以往見朋友的輕鬆,反而沉的更厲害了。
“今天小璃醒了,大概不方便見你,你白來一趟,先走吧。”
“我都聽說過了,她的耳朵......”墨禦城沒有說下去。
提到席安璃的耳朵,席安慕的情緒異常激動,他站起身踱了兩步,“她的耳朵沒事,隻是暫時聽不見了,隻要動手術,一定可以好的!”
“我明白,你先別激動。”墨禦城抬手壓住了他的肩膀。
二人對視了一眼,席安慕目光輕顫,沮喪的坐了下來,“我本來以為她可以好的,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墨禦城眼簾低垂,目光複雜的盯著他,落在他肩膀上的手輕拍了拍,“你不是說過了,她的耳朵沒什麼大問題嗎,隻要肯治,一定能好。”
他頓了頓,猶疑的問道:“是因為炸藥爆炸,傷到了耳膜嗎?”
“也有一定的影響,但在此之前,方文熙似乎打過她,導致耳膜穿孔,炸藥加劇了耳朵上的問題。”
席安慕反複揉著頭發,足以看出他內心的崩潰,“禦城,小璃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從不傷害別人,更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她?”
就像五年前,她一個人帶著孩子離開,決絕而倔強。
寧可一個人在陌生的美國街頭苦苦支撐,也不願意回國依靠別人的施舍。
墨禦城的眸子深邃而深沉,眼底像是有什麼跳動了一下,他按在席安慕肩上的手鬆了下來,慢慢的理了理衣襟。
“我不知道。”
他的確什麼都不知道。
聽見墨禦城的回答,席安慕隻是輕笑了一聲,亦或是苦笑。
他抱著頭坐了良久,才疲憊不已的說道:“你今天來,是想見她吧?”
墨禦城慢了一拍回答,“我來看下屬。”
“你的花呢?”席安慕問道。
墨禦城偏頭看向了身後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的梁源,“給我。”
梁源將花遞了過來,寶藍色的愛麗絲像是寶石盒子裏的絲絨緞子,泛著一層靚麗的光澤。
席安慕的目光在花瓣上停留少許,起身帶著墨禦城往醫生辦公室去,“那就跟我去吧,今天你當麵給她,她現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