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璃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疼痛帶動的頭部眩暈,讓她連走路都不穩,她挺著一口氣,慢慢的看向了墨父和墨母,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平靜。
“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可以走了吧,我如果再不回醫院,我哥哥知道了,可是會報警的。”
折騰了這麼一出鬧劇,卻什麼都沒問出來,的確是白白浪費大家的事情。
聽出了她語氣中的針對,墨母蜷住搭在膝蓋上的手掌,一掃以往的溫柔淡雅,麵無表情的說道:“席小姐,你要考慮清楚,軒軒的失蹤,和你真的沒有關係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人做的事,遲早有一天要還的。”
管家還沒講這句話寫完,席安璃看著看著就笑了,絲毫不懼的歪了歪頭,“你這是在威脅我?”
她年輕的時候想過無數次見墨禦城父母的時候。
那時候想和他結婚,想好了,如果見到公婆,一定讓他們見到自己最好的一麵,孝順乖巧。
可今天是第一次見麵,她卻隻覺得從前的幻想無比可笑,注定走在兩端的人,即便重遇,也未必是好事。
墨母還是第一回見到敢與自己這麼說話的人。
墨父坐鎮,不到關鍵時刻一言不發,尤其是應付女人,他更不會輕易開口,這些事情,還得墨母親自來。
“那當然不會,席小姐曾經的出身也不錯,應該明白一些人情世故,墨家今天這麼做,多少有些得罪,還請席小姐見諒,但是,也希望席小姐記得我說的話,倘若發現你話中有所隱瞞,我們墨家也是不會客氣的。”
墨母雖然和顏悅色的說著,但語氣卻平淡到了極點,任誰看著,都知道這是擺在明麵上的要挾。
席安璃微微眯著眼睛,忍耐著耳道深處傳來的劇痛。
聽不見,還要去回答,本來已經足夠吃力,她不想再周旋下去,與墨父墨母撕破臉實在沒必要,至於墨惠之,總有能收拾她的一天。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不行,還要明天。
“既然這樣,那我謝謝你們今天的款待了,我可以走了吧?”席安璃的話說到尾聲,已經近乎是氣音。
墨母紋絲不動的凝視了她半分鍾,才扯動嘴角,抬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席小姐自便。”
席安璃直接轉過身,一步步往外走去。
身後的種種視線灼熱極了,像是要把她給燒為灰燼,但席安璃一概不想管,她隻覺得累,好像隨時都要睡著。
劇痛之後,帶給人的就是極度的虛弱。
墨家的別墅很大,她又要保持鎮定,走的很慢,直到走出了大門,她才終於鬆了口氣,身子一晃,雙手飛快的搭在了門框上。
身後走來一個人。
耳朵聽不見了,其他的感官就更敏銳。
席安璃迅速轉過頭,警惕的盯著來人,卻見是墨禦城。
他在門前微微站定,若有所思的與她對視了片刻,然後取出手機,在記事本上打了幾個字,拿給席安璃看,“你不走嗎?”
席安璃立刻避之不及的退後了一步,讓開了門口的位置,她的動作又扯到了耳朵。
耳朵中積攢的痛楚一次性全部翻湧了上來,像滔天劇烈將人淹沒,席安璃吸了一口涼氣,臉色陡然發白,引起的眩暈也直接擊昏了她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