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璃想起上次答應給葉清儀做飯的事情,她就打算給葉清儀和冉冉一人做一份愛心便當。
她在烹飪上已經非常熟悉了,但仆人還是看的驚心動魄,時不時上來幫襯兩把,席安璃做的很順利,差不多快好了的時候,樓梯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匆忙沉重的腳步聲。
席安璃猜到是席安慕下樓了,他沉醉創作的時候,對待一切都是風風火火的。
席安璃頭也不回的淺笑,用鏟子翻炒著鍋中的蔬菜,“哥,我的便當快做好了,你想不想當第一個試吃的人?”
“小璃!”席安慕忽然衝進廚房,臉色沉鬱的叫住了她。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怪異,像是生氣,又含著一股隱忍的怒意,以及憋不住的窩火,尾聲甚至有些發顫。
席安璃丟下鍋鏟,詫異的回過頭,看著席安慕,用口型問道,“怎麼了?”
席安慕拿起手機,好在仆人都出去廚房,廚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自然也不存在假裝聽不見的事情。
“剛才,警局給我打來電話,說是爸媽的墓地,被人破壞了。”
席安璃腳一滑,整個人失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的半天直不起腰。
兄妹二人第一時間趕到了警察局,席安璃安靜的充當著傾聽者,席安慕問了又問,將細節了解透徹。 “這次的事件行為很惡劣,不過按現場留下的東西來看,初步斷定是方文熙所為。” 警察說道。 “方文熙,她怎麼還沒有被抓捕歸案,你們就任由她逍遙法外?”席安慕氣笑了,“先把我妹妹害成這樣,現在連我爸媽安息的地方都要毀掉,她什麼時候能消停!” 警察心虛的壓了壓帽簷,小聲安慰道,“席先生,方文熙畢竟一直把席小姐視為眼中釘,但不妨可以借此機會引蛇出洞,我們會一直派人暗中保護席小姐,肯定不會讓她受到一絲傷害的。” “你們居然想用我妹妹當誘餌!不可能,你做夢吧,她已經遭受過一次了,難不成還想有第二次?”席安慕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他更加生氣了,不斷的敲擊著桌麵與警察唇槍舌戰,為此輪番換上了好幾個警察勸說,也無法撼動席安慕的想法。 他的目的無非是兩個,一個是盡早把方文熙抓捕歸案,一個是保證席安璃的安全。 方文熙生性狡猾,又是個人行動,行蹤很難追捕,警方派人在各個地方都撒了網,雖然有人曾經見過她,但都是晚來一步,方文熙仿佛有預知能力一樣走人了。 從警察局出來,席安璃一臉平靜,席安慕的餘怒未消,一想到方文熙的存在還在時時刻刻威脅著席安璃的生命安全,席安慕就忍不住想親手抓住方文熙,讓她也嚐一嚐席安璃曾經受過的傷害。 他不是絕對的善人,也不是絕對的惡人,但一旦有人企圖侵犯,他一定十倍奉還,尤其是對於席安璃。 席國仁和顧琴已經過世好幾年了。 出國的這幾年,席安璃一直沒有來掃墓,回國以後,也像避開記憶裏的傷痛點一樣刻意沒有來過,仿佛隻要不來到墓地,她還可以幻想爸媽還在世一樣。 上一次來到墓地是很久很久以前,如今墓園也變的不同了,與記憶中那個生疏的模樣改變了許多,但依舊是充斥著肅穆悲涼的味道,在半山腰上吹著涼風,明明是炎炎夏日,卻意外的清冷冰涼。 墓園的四周還種著一片白色百合,最純潔的百合在風中搖曳,蕩漾成白色的海波,席安璃的心神幾乎都被洗滌淨化了,她靜靜的立在墓園門前,久久的不想邁出一步。 “實在不想進去的話,就坐會車裏,哥哥一個人去。”席安慕從身後摟了摟她的肩膀,眼中不乏擔憂。 “這件事情因我而起,連累了這麼多人不說,還拖累了爸爸媽媽,讓他們都不得安寧,我又怎麼還能獨善其身,作為女兒,當然去看一看。” 席安璃的聲音輕而綿軟,聽上去很沒力氣,在席安慕麵前,她不用裝作很堅強的樣子。 人死了,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她從前不是沒有恨過席國仁與前妻的舊情複燃,也不是沒有恨過顧琴的軟弱無能,可就是他們的關係鬧的最僵硬,她恨到極點的時候,一場人為的大火帶走了他們,她永遠無法再對他們生氣,留下的隻有悔恨。 到底是親生父母,給予過她家庭的溫暖,也曾將她當做掌上明珠嗬護,這麼多年的親情做不得假。 席安慕與席安璃兩個人,並肩走進了墓園,因為墓園建立在半山腰,席安璃走上坡路走的有些吃力,一直是席安慕扶著她。 這麼熱的天,又不是過年過節,一般人都不會來墓園,因而這兒安靜的隻留下了風聲。 遠處的青鬆後,像是有人影走過,很快就不見了。 兄妹二人忙著互相扶持,並未發現。 墓園也是劃分區域的,當初為了讓席國仁和顧琴得到真正意義上的寧靜,席安璃挑選了墓園最深處,也是最靠近百合花海的區域。 從門口走到這兒,花了將近十五分鍾,席安璃畢竟是大病初愈,腿腳還酸軟著,半靠在席安慕的身上,才走到了頭。 席國仁和顧琴的墓地連在一起,又被警察拉了警戒線,很是醒目,席安璃遠遠的就看見墓碑像被人打碎了,隻剩下半塊,還蒼涼的矗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