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禦城的語調不高不低,卻恰好是一根鐵釘,矗立在人的腳下,想落下雙腳不敢,想抬起雙腳又吃力,席安璃被堵的心煩意亂,恨恨的在心裏罵了一聲,嘴上還是不得不服軟。
畢竟墨禦城這個瘋子,她還算有點了解,他做得出來,她卻不想再見到他了。
“冉冉在學校被人推在花盆上磕了頭,軒軒拉住她救了她,一個星期前的事情,校方答應我的犯人已經抓到送來警察局了,就這樣。”席安璃言簡意賅,多說一個字都覺得太奢侈。
墨禦城那頭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染上幾分不易察覺的焦急,“冉冉沒事吧?”
“隻是磕破了頭,好在你們家的......軒軒救的及時,冉冉才沒事。”席安璃忽然拍了拍額頭,“我差點忘了,我說好了要登門道謝的,你家那個堂姐什麼時候有空,我親自去謝謝她教了個好兒子。”
聽說冉冉沒事,墨禦城的語氣顯然鬆懈了不少,提及墨惠之,他的語調又恢複了以往的浮泛冷淡,“不用了。”
“我又不是和你道謝,你說什麼不用了?”席安璃奇怪了。
“墨家的事情我做主,我讓你別去就別去,你別忘了上一次在那兒怎麼出去的,你真的想和她道謝?”墨禦城眯起眼眸。
上一次墨惠之要不是攔著,簡直要和她打起來。
席安璃顯然也沒有忘記那段不愉快的回憶,但她看上去非常平靜,“一碼歸一碼,總不能因為厭惡一個人就否決她所有的優點吧?”
“墨惠之沒有優點。”墨禦城強調,“我讓你不要去,就別去,道謝我會替你帶到的,你就免了,在家好好照顧冉冉吧。”
“既然這樣,那隻好謝謝你了,也省的我自己去一趟,其實我也懶。”
席安璃答的輕輕鬆鬆。
墨禦城大約在處理文件,席安璃聽見那頭傳來紙頁掀動的聲音,她沒有興趣和墨禦城煲電話粥,他們之間除了必要的東西沒有任何話題可談,沒有任何感情可續,彼此說話都是浪費時間。
正打算掐斷電話,墨禦城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不同於剛才的冰冷、焦急與疑惑,是一種很勝券在握的優越感,好像篤定了她會答應一樣,“我上次讓你考慮的事情,你想的怎麼樣了?”
席安璃良久沒有答複。
不僅沒有答複,甚至一點聲音都不出,簡直像睡覺了。
墨禦城略一蹙眉,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她不知道何時已經把電話掛斷了,他從剛才開始都是一個人一廂情願的等著。
席安璃掛了電話,小聲的呸了一口,“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其實她也不想見到墨惠之,畢竟見識了那個女人的無理取鬧,對她竟然能生出墨銳軒這樣懂事聰明的孩子,席安璃也很納悶。
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怎麼老鼠還能生出龍來了,大概是多虧了爸爸的基因吧?
席安璃不是什麼聖人,剛才對墨禦城說的話也是冠冕堂皇的,現在真正不用去墨家看墨惠之的臉色,她心裏不知道有多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