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璃反常的露出笑容,神情間從起初的戒備變為散漫。
她的每一絲變化都在墨禦城眼底呈現,他喉結滾動,半晌吐出一句稍顯溫柔的話,“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排斥我?”
這句話大約在心裏憋了許久,說出來時帶有一種如釋重負感。
雖然輕微的讓人幾乎品察不出,但席安璃像是天生帶有對他的放大鏡,連那微末的細小情愫都聽的很明白。
她眉心的小川並沒有減輕,聲音卻意外的平淡,“這種無聊的話題,我覺得說來都是浪費大家的時間,不如掠過吧,我們來談點現在應該談的。”
席安璃指了指櫃台上的衣服,“你買的?”
墨禦城淡淡掃了一眼,“買給冉冉的。”
“冉冉不需要,我也重新買了,趁著還沒有撕掉商標,不如讓店家退錢吧?”席安璃很客觀的說道。
“我差那點錢?”墨禦城皺起眉頭。
席安璃忽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半晌露出一抹微妙的笑容,“你要是有心做慈善,我當然也沒有什麼話可以說。”
她句句都帶著刺,並未因為近來他的示好而軟和下來,捂不化的冰,放在手裏,怎麼都是會凍的疼的。
“這些衣服,你真的不要?”墨禦城紋絲不動的看著她。
麵對他的目光,她不避不讓的對視道,“我不要,冉冉更不要。”
墨禦城給她的助聽器,她已經讓快遞原封不動的送了回去,自己買了個,墨禦城肯定收到了,現在她全身上下沒有一個是墨禦城所給的東西,她隻覺得像沒了枷鎖一般輕鬆自在。
從見到墨禦城開始,席安璃就捂住冉冉的眼睛和耳朵,將她推給了銷售員,讓銷售員帶她出去了。
店內其餘的銷售員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墨禦城了,一個個低著頭交換著眼神,眼中滿是對席安璃的疑問。
但大家心裏無非都隻有一個猜測,席安璃必定是墨禦城的女人。
“好。”
墨禦城點頭,利落的命令道,“拿出去扔了。”
他是看著她下達這命令的,眼中的冷峭與不在乎,足見這些價格昂貴的奢侈品無非是他們之間博弈的一種工具。
對誰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席安璃的眼睛生的多情,時時刻刻都含著一汪水,看人的時候尤其明亮俏麗,她笑吟吟的洞悉著墨禦城眼底的起伏,比他還要冷淡的譏諷道,“這樣是不是不夠,做慈善的話,起碼要架個攝像機拍下全程,明天掛在頭條才值得呀?”
墨禦城深邃的眸子一沉,“把衣服都毀了。”
他身後跟著的秘書先是一愣,臉上閃過錯愕,隨後手忙腳亂的將衣服艱難的拿走。
既然墨禦城這麼說了,這些衣服就注定不可能再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否則可就得引來更大的災難了。
店門前本來有幾個結伴的客人,一看見氣氛緊張的劍拔弩張,立刻悄悄走了。
幾個銷售頭大的頂著巨大的壓力站在一旁,一個勁的含著胸縮著脖子壓低存在感。
當然,席安璃和墨禦城眼中也壓根沒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