鬢角那股溫熱忽然停止了一瞬,很快,撲哧一聲輕笑在耳邊泛開,又冷又嘲,很快就離開了她的耳邊。
與之一道離開的,還有那股壓在頭頂的威懾感。
席安璃眨巴眼睛一看,見是墨禦城退後了一步,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襟,本就沒有褶皺的衣襟已被一絲不苟的抹成平麵。
他陰鷙的沉著臉,一記眼神都沒有留給席安璃,而是快步離開了。
席安璃、宋諾琛,連同在場的人都呆住了,無法接受這忽然離去的墨禦城。
有人惴惴不安的問道,“席安璃,不會把墨總給氣走了吧?”
席安璃嘴角一抽,用看傻子的目光憐愛的撫慰著她,“你以為他的氣量和宋諾琛一樣小?”
宋諾琛砸吧砸吧嘴巴,沒有抗議,墨禦城一走,他立刻化身溫馴的小綿羊,乖巧的坐在席安璃身邊,眼睛濕漉漉的關懷道,“小璃,你沒事吧?”
“還好吧,就是喝的太猛了,感覺有點上頭。”
席安璃彎下腰揉了揉額角,察覺到酒精在大腦裏作亂的痕跡,卻始終揉不到漲疼的地方,她低低的呼出氣,連氣息都是灼熱的,像是在報複她一時的任性,這反噬來的太快太強,她招架不住。
“我看你好像不舒服,你等著,我讓人給你拿解酒藥,怎麼喝的那麼快,讓你別喝了你不聽......”
宋諾琛著急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卻隔著水霧般聽不真切。
席安璃感覺到有人在低頭看著自己,也有人喂她喝水,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大腦中的不理智占了上鋒,身體軟弱成了一灘爛泥。
有人在問,“她怎麼了?”
也有人在問,“要不然把墨總叫回來?”
幾百種聲音混雜著酒吧裏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像有一根錐棒要硬生生從耳鼓膜裏捅出去一般的疼。
席安璃的手胡亂的摸著,企圖去抓住那說話的人的衣角。
她想讓那個人別去叫墨禦城。
她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的睡一覺,眼皮忽然重的像被膠水黏住,肚腹裏熱乎乎的,也是燒著一團火的感覺。
宋諾琛忽然意識到那杯酒的問題,端起之前給席安璃倒酒的那瓶酒一看。
見是度數極高的百加得朗姆酒,立刻氣笑了,將酒瓶往桌上一磕,“你們可真是厲害,居然在酒上下套,點了個這麼烈的酒,存心折騰人呢!”
四周的人惶惶不安起來,“這酒點了助興用的,剛才場麵太亂,隻知道倒酒,沒想到是這瓶......”
席安璃不算是酒量太淺的人,起碼不會是一杯倒。
隻是這杯洋酒倉促下肚,好比武藝高強的人被槍打了,完全是層次不同的比拚,她沒迅速昏睡過去,還存有幾分理智,已經算是好的了。
“現在怎麼辦?”
“快去買醒酒藥!”宋諾琛撫了一下頭頂,儼然也是對當前的局麵很是無奈的。
晚上的酒吧什麼事都會發生,高分貝的聲音不過是這合奏樂中不起眼的一聲和鳴,無人在意這個角落發生的慌亂。
宋諾琛撓了兩下後頸,彎下腰去扶席安璃,“小璃,你醒醒,別在這兒睡,我讓人送你回家,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