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前看見他,從來都是笑臉相迎,眼底泛著如見星月的憧憬。
而不是現在的避諱與敵視。
雖然時間變的很快,但記憶永不褪色,沒想到當年她泛濫到隨處可見的笑容,今天會成為千金難換的奢侈品。
耐心終於被磨沒了,墨禦城解開袖子上的腕扣,沉沉的命令道,“跟我走!”
席安璃倔強的揚起頭,眼尾潮紅濕潤,“我不要!”
“由不得你要不要!”他艱澀的扯了一下唇角,伸手去抓她的肩頭。
那力道如箭般洞穿了柔弱單薄的肩頭,席安璃氣息不勻,扭頭就叼住了他手腕上的皮肉,像是被獵人抓住的小獸,抵死不降。
墨禦城吃痛的悶哼一聲,卻沒有縮回手,眼裏迸發出陰冷的森然。
她尖銳的牙齒是用了對付敵人的力氣,沒有半分留情,作為人類身上少有的堅硬部位,輕而易舉的咬破了柔軟的皮膚。
舌尖綻開了血腥的鐵鏽味道,沿著齒縫淡淡的染紅了唇角。
血腥味對於動物是刺激,對於人類卻是一種警醒,席安璃瞬間鬆開牙齒,木愣愣的抹著嘴巴,將唇角沾上的血跡抹的到處都是。
酒精讓大腦麻木,身體的本能卻恐懼的顫抖,“你為什麼不躲,為什麼......”
她都說不清自己是為什麼鬆了口,絕對不會是因為心軟。
血擦掉了,氣味還在,縈繞在鼻翼間囂張的蕩漾著,席安璃眼底映著那片腕上的血,背脊涼颼颼的,“我不是故意要咬你的,你怎麼不躲開?”
墨禦城對那處被咬破的皮肉壓根不上心,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解下西裝外套,隨手在手腕上擦了一擦,血跡短暫的被抹去,但很快又溢出新的來,下麵是被覆蓋的深深牙印,嵌入肉裏。
他竟兀自笑了,語氣涼薄的帶著股報複的意味,“席安璃,這就是你饋贈給我的回禮,你真是膽子大的沒邊......”
席安璃承認自己膽子大,卻不可否認的是墨禦城的膽子更大。
他們兩個人,半斤八兩,差不離。
“你到底想怎麼樣,忽然來酒吧發什麼瘋,我說過我不想見到你,你老是出現在我麵前,你讓我喝酒我也喝了,你讓我逛街我也逛了,我又不是你養的一條狗,你要玩也該膩味了吧?”
她語調一沉,嘲弄溢了出來,“你在我身上花時間,不覺得浪費嗎?”
他是這麼一個講價值的人。
惜字如金,時間如金,凡事都要講一個值得與不值得,這麼一個高高在上完美主義的人眼睛裏容不下一粒沙子。
她何德何能,能當他眼裏的那一粒沙子?
諸如此類的言語她也講過不止一次,效果寥寥,不過是紓解心中的苦悶而已。
任何一個人被迫打破平靜的生活,那種無處可退的絕望與驚痛都令人倍感焦慮。
席安璃焦慮了,她承認,自己再一次被墨禦城撥動心弦,卻是因為驚怕。
“你覺得自己不值嗎?”
墨禦城看著她,看的冷笑不止,“五年你就把自己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