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璃的心情早已被墨禦城攫住了,興致缺缺的應付了兩句,便一道上了飛機。
墨禦城站在送行的人後,親眼看著他們消失在登機口,才徹底斂去了唯一的溫存。
飛機順利抵達了美國。
報了平安以後,席安璃便努力開始了倒時差的生活。
大約是因為時差問題,她總是昏昏欲睡,即便醒了,也是睡不醒的。
倒是美國的不少朋友聽說她回來了,特意辦了party慶祝。
席安璃喝了不少酒,夜裏還是封衛澤親自去開車把人接回來的。
“喝了這麼多,明天又要頭疼了。”
他的語氣柔柔的,像是生怕語氣重了一分,她便會難過傷心一樣。
封衛澤開車很穩,與他所展露的個性並未差別。
坐在他的車上,想睡覺,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席安璃被酒精催化的大腦一陣陣發鈍,甚至能聽見身體內部傳來的細微磨動聲,但對外界的事物如擋了屏風般接觸不靈。
封衛澤的話,她花了五分鍾,才遲遲的有了回應。
“那就疼吧。”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
封衛澤抿了抿唇,稍稍移開視線,投向了副駕駛上長發披肩的單薄女人。
她很瘦,卻也不乏豐盈的部位,身材好的無可挑剔,交疊的修長雙腿白的晃眼。
大約是曾被病情折磨,不說話時,便令人感到一種憔悴的頹廢美。
散開的頭發輕柔的覆在圓潤的肩頭,露出一點瑩白的耳尖,眼睛似垂未垂,姣好的唇形如同一朵含苞的花,不點而赤,挺翹的瓊鼻亦是小巧精致的。
這樣美的女人,傷害她,都是一種無法原諒自己的罪過。
席安璃似有所察,笑吟吟的撐開眼皮,一眼不眨的盯著封衛澤,“我好看嗎?”
封衛澤一愣,操控方向盤的手都產生了刹那的麻木。
這樣的低級錯誤,他從來不會犯的。
很快,封衛澤便收拾好充沛的情緒,溫柔和煦的開口,“好看,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人。”
席安璃勾唇,“你撒謊。”
她分明是醉了,但說話卻又氣定神閑的。
除了語末的氣音帶著幾分醺然,她看上去比醉酒的人清醒的多了。
封衛澤習慣性的去哄她,“我從來不騙你。”
席安璃笑了。
輕軟的音色還帶著幾分酒味,那是白蘭地纏綿熱烈的氣息,在狹窄的空間無處可逃。
噴灑在他的耳畔。
席安璃湊的近了近,隻差一拳,便能吻到他的耳垂。
這麼近的距離,封衛澤是不敢回頭的。
故而他永遠也看不見席安璃眼底嘲弄的精明,冷的徹骨,“你撒謊——”
明明知道她是醉了,但聽見這兩句話,封衛澤還是難免變了臉色。
夜路開的很慢,但他卻踩了油門,眼見著速度升高,窗外的風聲也大了起來。
剛好能將耳畔屬於她的低呼聲遮去。
“你醉了,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我給你煮解酒湯。”
封衛澤習慣的用那紳士的口吻囑咐她。
至於眼睛,他移開了她的身上,繼續平平的去看空無一物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