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璃堵住了封衛澤接下來所有的話,微揚的聲調險些破了音,藏著她忐忑而激蕩的心情。
封衛澤無奈的抿了抿嘴唇,立在門前也不攔著她。
書房的結構有些特殊,進門先是一欄長長的書櫃,要繞過書櫃走到頂頭轉折,才算真正的進入了書房。
席安璃艱難的邁動酸疼的小腿,走過那書櫃在光影折射下變換的明暗,總算走到了頭,腳步不易察覺的一滯,隨即衝進了書房。
她的雙足頓在了轉彎的書架旁。
從封衛澤的角度看去,剛好看見她一半背影,傻傻的立著,仿佛匠心雕出來的穿著毛衣的擬人白兔。
席安璃看見墨禦城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中。
不緊不慢的端著紅茶輕呷,眉目清冷如昔,還夾雜著一股對她貿然闖入的驚訝。
“在裏麵就聽見你在門口吵吵嚷嚷的,怎麼了?”
他輕輕皺動眉頭的姿態,落入了席安璃的視線中。
“遇到什麼麻煩了?”
此刻墨禦城披著曾為她披上的卡其色風衣,雙腿修長的疊坐在沙發中,一派悠閑放鬆的姿態,臉色也是白皙正常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有異。
她像是一打開門走進了另一個平行空間。
那個被她遐想出來的恐怖結果,已經被無聲無息的替換成了一個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午後。
“你、你還好嗎?”
席安璃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她上前,走到墨禦城的跟前,像對著易碎的瓷器花瓶,想碰卻又不敢碰。
被鹹濕的眼淚浸濕的眼角還泛著未曾消退的紅,墨禦城何其眼角,一抬眼皮便發現了。
“你哭過了?”
有時候哭並非是有意識的。
很有可能是生理眼淚,身體本能行為。
席安璃立刻擦了擦眼睛,又扇了扇風,心裏徹底的安寧下來,四肢都在經曆緊繃後一陣陣如拍浪般的鬆懈疲軟,“我才沒有,你看錯了。”
她抬起頭打算找書房中的異樣。
起初便是那令她恐懼的脆響。
墨禦城見她神色緊張的在書房裏亂走,一側唇角牽起了一抹興致盎然的笑,用餘光淡淡的打量著她,能翻出什麼不一樣的來。
“剛才我在門外聽見有聲音,砰的一聲……那是什麼?”席安璃向墨禦城求助。
墨禦城隻是淡淡一笑,指尖不輕不重的在杯壁上事不關己的敲打著,一副並不想解答的樣子。
“你剛才就聽見了?”
反而是身後,傳來了封衛澤的驚訝。
席安璃側過身子,看見他立在垃圾簍一旁,“剛才我失手打碎了一隻杯子,你都聽見了?”
封衛澤又問了一聲,像是很納悶席安璃為什麼會被杯子打碎的聲音敏感的刺激到。
原來是杯子……
席安璃悄悄的望了垃圾簍中的碎片一眼。
沒有衝封衛澤解釋,席安璃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那你剛才不為什麼不給我開門,一直等到現在才開?”
她如露出了一背小刺的刺蝟,咄咄逼人,“你在書房裏做什麼,我叫了這麼久,你不會一點沒聽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