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衛澤見她沒有吃蝦仁,眼中似浮起一點失望,“不想我喂的話,就算了……”
語氣聽上去竟還有些委屈。
席安璃仿佛看見一隻遭到主人拒絕的大金毛,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耳朵。
“慢著。”
席安璃揚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的目光不急不慢的打量著那被擒住的蝦仁,仿佛在暗忖裏麵有沒有藏毒。
不等封衛澤回味起她的目光代表什麼意思,就當機立斷的低下頭,叼起蝦仁。
沒咀嚼兩下,囫圇吞棗的咽了下去。
雖然沒嚐到具體滋味,但她也不是一個會被食欲所左右的人,能夠理智的克製自己欲望的人,才算是真正進化完全的智人。
席安璃的指尖帶著一股風,躍上了封衛澤手中的叉子。
然後沿著那散發銀光的小叉把手,握住了他微涼的指尖,順勢嬌蠻的將整個手,都塞入了他的掌心。
“想喂就要一直喂,半途而廢,我可不會原諒你的。”
如果是一般剛剛和好的夫妻,經曆過離婚的談判,大約還無法像沒事人一樣,迅速恢複纏綿的愛意。
但席安璃不同,封衛澤也不同。
兩個帶有明確目的的人,足以拋開那些瑣碎冗長的等待,開門見山的爭鋒起來。
封衛澤眉頭一跳,眼底似竄起了什麼,但很快被掐滅。
他緩緩勾起笑容,捏緊了掌心溫熱的小手。
“好,都聽你的。”
二人分明是笑著的,但卻看不見一絲屬於情人的融洽。
一方水一方火,一方極力忍耐,一方強攻不下。
席安璃翹起彎彎的唇,緊閉的唇內,細白的牙齒卻恨恨的咬在了一起。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勺,我一勺的吃完了這頓飯。
約翰遜同仆人木偶人一樣立在旁邊,睜著眼珠子,目光卻是空洞的。
席安璃飯後捧著肚子,暗搓搓的在花園裏溜達。
吃了這麼久,封衛澤居然都沒變臉色,依舊甜甜蜜蜜的演著,把她都快喂吐了。
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席安璃又散了會兒步,借著被花叢掩住的客廳一角玻璃窗,悄悄的張望裏麵的動靜。
封衛澤麵色平和,頭也不抬的望著手中的書冊。
約翰遜則站在旁邊,捧著平板說著什麼。
畢竟是客廳,人多口雜,席安璃猜測他們也不會在這兒說要緊的事情,故而也不急著進去。
但沒想到,她不急,封衛澤竟然急著叫她進去了。
“外麵涼,還是進去吧,走了這麼久,累了吧?”
封衛澤貼心的端著一杯熱牛奶,立在門前,遞給了席安璃。
“小心燙。”他目光柔柔的叮囑了一聲。
牛奶摸上去還是燙手的。
席安璃在風中早已凍的手腳冰涼,乍然被牛奶捂著,險些不想撒開手重歸冰冷。
但因為這杯牛奶是封衛澤給的,所以她隻能當毒藥,敬而遠之。
“看見牛奶,我就想起冉冉了,她睡前之前都要喝牛奶的,明明是下午剛送走的,這會兒就開始想念了……”
席安璃感慨萬分,想念冉冉的感情是真的,因此麵龐上流露的寂寞也格外令人動容。
她說這番話,是為了避免喝這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