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容忍,零度縱容,前陣子那對待情人般的溫柔沉默此刻全部喪失。
有的隻是壓榨到最後一分的吃力與壓抑。
席安璃差點懷疑自己打通了墨禦城的任督二脈,挖掘到了他的另一麵。
“你……”她想補救兩句。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對方利落的掛斷了電話,沒有給她任何辯解的機會,再一次確定了她方才的罪行。
玩脫了。
席安璃雙手一垂,自然而然的耷拉在了裙角,和雙腿一起在寒風中瑟瑟。
她無精打采的望著還亮著屏幕,卻無新消息進入的手機,心中如同麵臨著千萬裏的黃沙廖原,她真的隻是為了讓他死心而已,想勸阻一個人,原來那麼難。
也缺了再回到宴席上觥籌交錯的興致。
席安璃就著冷風,醒了醒剛才的酒,最近沒有酗酒,但酒量沒有下降過。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能喝酒,那點酒精在身體裏連禦寒的能力都達不到,真是糟糕。
花圃邊沿是一處帶著頂棚的小秋千,席安璃一言不發的坐了上去,不用自己動,風便吹的窸窸窣窣的,秋千本就失衡容易動搖,她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慢慢的推著。
頭發任性的散在秋千後,如同一匹搖曳的綢緞,在月色下罩了一層靛藍色的光圈。
就這麼安靜的坐了十分鍾。
掐著點的,封衛澤出現在了長廊上,看見了那隻搖搖晃晃的小秋千。
他在明她在暗,燈下的封衛澤麵容溫潤,眼中閃爍著關切的光,手中甚至很入戲的拿著一塊薄絨毯子。
悄悄的步到席安璃的身後,揮開毯子裹在了她的身上,還細心的將她的頭發絲給別了出來。
“你來啦?”席安璃倦倦的垂著眼睛,仿佛早有預料,一點也不驚訝。
“怎麼在這兒坐著,太冷了,進去吧?”
封衛澤用手試探了一下她額頭上的溫度,沒有發燒,隻是被風吹的皮膚沁涼,席安璃也沒有拒絕他的觸碰。
她的反抗隻體現在內心,無法大聲發泄,無法肢體體現,隻能默默承受,在心裏造反。
“那就進去吧。”
席安璃難得乖順的說道。
她搭著封衛澤的手站了起來,身子歪歪斜斜的,雙腿也綿軟無力,封衛澤扶著她,繞過花圃,繞過長廊,走進溫暖的包廂,黑暗的冷意還披在身上,沒有溶解。
後麵有很多人攀談,敬酒,席安璃隻是本能的微笑迎合,像個被操控的木偶人。
當天晚上回去,半夜兩三點,席安璃便發起了高燒。
病情來勢洶洶,加上太疲憊了,人神誌不清,嘀嘀咕咕的說著胡話,偶爾是英文,偶爾是中文。
像是一個哭泣的小孩子在悄聲訴苦一般。
可惜實在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封衛澤守了一夜,先是喂了藥量了體溫,時不時的用布巾擦拭冷汗,打算溫度如果控製不下來,就打電話叫家庭醫生。
但幸好的是,來得快去的也快,吃了藥以後,下半夜席安璃就安穩多了。
雖然還發著低燒,但總算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