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著封衛澤坐起來,一邊喂著他水,一邊用紙巾擦著封衛澤嘴角溢出的清水。
秀眉顰蹙,憂心道,“多喝一些,別都吐出來。”
封衛澤隻能就著她的手慢慢的喝,嘴唇白的像是褪去了所有血色,眼皮虛虛的耷拉著。
家庭醫生見狀,搖著頭,大為感慨的走到門前,不想打擾這對恩愛的小夫妻。
“你們家太太和先生還真是恩愛,真是少見。”
他衝著門前站著的約翰遜直咋舌。
這位醫生經常為富人服務,見多了一方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另一方徹夜狂歡不著家的殘酷,乍被喂了一口狗糧,心裏百感交集。
約翰遜滿頭黑線,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附和的含糊了一聲,“大概吧……”
“不行了,喝不下去了。”
封衛澤這幾天沒少被喂水,飽的不行,嘴巴裏更是一點味道也沒有,幹喝水壓根喝不下去。
席安璃的眉頭蹙的愈發深了,喂到他嘴邊的水被推開,濺了不少在手腕上,沿著曲線垂在席安璃的指尖,一顆一顆的落在被子上。
幸好不是滾熱的水,否則非得燙個皮開肉綻。
封衛澤之前一向溫潤體貼,這樣莽撞的錯誤是不會犯的,而現在水濺在席安璃的手上,他也疲乏的抬不起眼睛去看。
閉著眼睛仿佛隨時都要睡著了。
圍觀的約翰遜輕輕一皺眉,沒有出聲提醒。
席安璃也不著急,抽出紙巾擦去了指尖的水漬,還細心的擦幹了被子,“不想喝就不喝吧,我放在床頭,你想喝的時候就倒。”
封衛澤的睫毛動了動,似乎是聽見了的反應。
再次確認他的精神狀態以後,席安璃在床邊略微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往門外走。
她衝門前站的筆直如雕塑的約翰遜點了點頭,便伸手要帶上門,門縫快要關緊的時候,一隻修長的大手忽然握住了門框。
席安璃驚訝的抬起頭,見約翰遜推門走了出來。
“你有話和我說?”席安璃為了不打擾封衛澤,輕言細語,女人柔軟的天性釋放在言辭間。
約翰遜一看便是極少與女人接觸的男人,連站的和席安璃稍微近一點都不敢,老老實實的靠在門邊上,發覺自己站的近了,便後退了一步。
像是心裏有一根尺子,劃分好了界線,才嚴肅的皺起眉頭,打算講話。
席安璃覺得好笑。
出於故意的心態,她往前走了一步,“你站這麼遠幹什麼?”
約翰遜未曾料到她舉動如此大膽,不免又往後退了兩步,“太太別過來了!”
席安璃撇了撇嘴,“哦,那你到底有什麼事?”
約翰遜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複雜的看向了房門,仿佛能透過那堵門看見別的什麼。
“你對總、總……”約翰遜總了半天,也沒把總裁兩個字艱難的脫口,索性換了個稱呼,“你對先生的感情是認真的嗎?”
一個小助手,居然敢逾越的這麼問……
席安璃存心戲弄他,微微轉動清亮的眼珠,輕笑道,“如果我說不呢?”
約翰遜的神情一下便認真了起來,眉宇間也添上了幾分厲色,看上去還真有些凶悍,與這一身西裝革履截然不符,當然席安璃也不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