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席安璃抬頭看向麵前辦公桌的瞬間,想起了封衛澤之前坐在這兒辦公的樣子。
凳子和桌子之間一向是有一個最舒適高度比的,封衛澤習慣在椅子上放一個軟墊,人坐在上麵看不出什麼端倪,但從席安璃此刻的角度看去,光看椅子與桌子的高度,是很古怪的。
她將軟墊往下一撤,伸手比了比,確認這桌子實在有些高了點,她又試探著坐下來。
手肘擱在書桌上,明顯不太舒適。
但坐在軟墊上又將將好。
席安璃忽然停止動作,身子呆呆的在桌前僵了片刻,然後伸手摸著桌子四周的凹槽,用手指甲去頂。
摸索了半天,總算找到了微微的縫隙。
桌上擺放的東西大多是實心的,筆筒、裝飾物、文件架等,將細縫壓的幾乎看不見。
席安璃匆匆忙忙的將上麵的擺設一點點的運到地上,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音,眼看就要挪動光了,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席安璃呼吸一滯,立刻將東西放在桌上,自己轉身縮進書桌下一動不動。
“太太,你在裏麵嗎?”
仆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喊了幾聲沒有人回應,又敲了兩下門。
席安璃的心都快從喉嚨口跳出來了,手抵在心髒處,掌心能感受到那處瘋狂的跳動。
原先冰冷的雙足也被體內瘋狂的血液上湧燒的有了些許回溫,席安璃貓著身子,咬牙聽著門外的動靜,悄聲哈著氣。
“奇怪,不在嗎……”
仆人嘀咕了一聲,轉身走向另一間房間,又敲門起來,“太太,你在這裏麵嗎?”
原來並不知道她在書房。
席安璃鬆了口氣,神經猛地放鬆下來,人也跟漏氣了一般靠在桌壁上,心跳仍在狂速跳動,隻能用深呼吸慢慢緩解。
雖然家裏的仆人似乎不是封衛澤的人,但也得提防。
看來今天想找到東西是不可能了,門外的仆人發現她不在,定然會告訴約翰遜。
席安璃急急忙忙將拿下來的東西原封不動的擺回了原位,細心的調整好角度,然後側耳貼在門上聽著門外的動靜,聽見仆人開了門走進去的聲音,立刻擰開門把手,閃身躲了出去。
她飛快的走進對麵還未被仆人敲過門的茶室中,睫羽不斷的輕顫著,眼中還在浮動著未曾來得及掩去的心悸。
席安璃將背抵在門上。
用手背慢慢的擦去了額角驚出的冷汗,確保自己看上去閑散慵懶,才緩緩打開門,不動聲色的望向了對麵剛從房間中走出來的仆人。
“怎麼了,這麼急慌慌的?”
仆人看見她,立刻眼睛一亮,“原來您在這兒,約翰遜秘書剛才來了電話,說是讓您去的時候帶一碗粥,先生喝您做的粥了。”
好歹是美國長大的華人,喜歡什麼不好偏偏喜歡喝粥!
席安璃差點捏拳冷笑。
剛才可就差最後一步了,就這麼給打斷了——她用力平息下怒火,柔柔一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熬。”
真把她當傭人了,這麼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