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璃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挑著眉,當著約翰遜的麵鑽進了一家鞋店中,誰知這一進去,就沒有再出來。
雖說約翰遜是半個美國人,但他畢竟是男人,對這種街道的了解程度未必有她深,席安璃知道這家店有個通往後街的巷子,從那兒出來以後便叫了車,開回了自己的車停著的位置。
約翰遜等了半天見沒人,終於發現端倪,進去也沒找到席安璃的人,明白自己是跟丟了,懊惱的低罵了一聲。
而此時的席安璃已經開上自己的車,舒坦的往別墅開去了。
人是沒法閑下來的,一旦閑下來,安於現狀,便連腦子也動不了,心甘情願的成了別人網兜裏的青魚了。
還不如每日這麼勾心鬥角。
累是累了些,時時刻刻保持警醒,永遠處於理智的上峰俯瞰人世,總能將那一個個不自量力的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若能停歇,席安璃也是願意的。但這注定是一場無休止的戰爭。
有人挑起,便由她拉下帷幕吧。
回到別墅中,席安璃解下了高高盤起的頭發,刻意將臥室的窗簾拉到最頂端,可以將門前的狀況一覽無餘,做完了準備工作,她才哼著小曲兒坐在梳妝台前,慢慢的卸下今日精心準備的妝。
上妝對她而言,無非是多添了一筆色彩而已,她便是不化妝,依舊是天生麗質的靈俏。
隻是因為生的小巧秀麗,難免看上去年紀顯小一些。
上妝也算是著重了沉穩的氣質,她剛才在鏡頭前可是硬生生把自己妝點的多了五歲。
剛剛將臉上最後一點殘餘的粉給沾下來。
門前終於有了動靜。
開進了一輛黑色的轎車,是約翰遜開著的那一輛,席安璃幽幽的瞥了一眼,嘴角卻悄然勾起了弧度。
她等墨禦城停好了車,進了別墅裏,才施施然的抱著手臂立在二樓欄杆前,居高臨下的審視他。
若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必然會摸不著頭腦。
而心虛的人,便百般破綻露出馬腳。
約翰遜自然是後者。
席安璃立在二樓還未開口,約翰遜便敏覺的發現了她,下頜線一繃緊,出口便是蓄意的打岔,“太太這麼早就回來了,我以為起碼得五六點,這會兒才三點半,怎麼這麼快?”
若在先前,以約翰遜的性子必然早已經上了樓盤問她,趾高氣揚,像在名正言順的審問犯人。
而今卻乖巧的很,站在樓下,臉上擠出點虛偽的笑容。
是不是警察都不太擅長撒謊?
席安璃不回答他的話,而是慢慢的俯下上半身,伏在了欄杆上,慢條斯理的問道,“你去哪兒了?”
一瞬間的沉默,讓約翰遜麵部表情都僵硬了一下。
席安璃捕捉在眼中,不依不饒的又問了一遍,“你去哪兒了?”
她偏偏要殺殺他的銳氣。
“我去醫院了,先生找我有事。”約翰遜的借口找的很拙劣。
“什麼事?”席安璃從善如流的繼續問下去,半點沒有息事寧人的動靜,一雙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貓兒般微眯著,透著一點狡黠的光彩,“沒騙我?”
約翰遜不由得垂下了頭,沒有再抬頭對著席安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