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應答。
她打開手機照明燈,在室內摸索著開關,意外的瞧見了餐廳中的明光,光線不斷的跳動交織,光團以外皆是物體的暗影,不像是燈光,倒像是燭光。
席安璃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踏進餐廳的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桌子美酒佳肴,精致的如同高級酒店特別定製。
或者說——本來就是高級酒店的定製餐,換了個環境,回到稍顯得樸素的家庭餐桌上而已。
座椅被拉開的聲音,刺耳而突兀。
席安璃循著聲音看去,見封衛澤穿著筆挺的西裝,俊容依舊,紳士地拉開座椅,笑容溫和的仿佛鄰家暖男,“請入座吧。”
二人凝視了片刻。
席安璃一勾唇,幽幽的吐出幾個字,“這麼有雅興,一個人在這兒吃燭光晚餐,怎麼不放一首《第五交響曲》才顯得鄭重?”
封衛澤不為她的嘲弄所動,溫柔的不像話,“提前放音樂的話,不就泄密了?一個人沒什麼好吃的,還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好,不坐下?”
席安璃眉尾一挑。
她放下包,落落大方的坐進了封衛澤拉開的座椅中,不等封衛澤坐下,就自顧自地拿起刀叉開始進餐了。
封衛澤先給她斟了小半杯紅酒,席安璃也坦然的端起喝了一口。
她的確是餓了,食物準備的的確很精心美味,既然是送上門來,也沒下毒,不吃白不吃。
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鬥爭。
餐桌是長桌,二人坐著兩端,中間隔著的距離仿佛一條天然長河,燭火悠悠,人影憧憧,食物都被覆上了燭光的橙紅,看上去極其有食欲。
“不等等我就開吃了?”封衛澤啞然失笑。
席安璃頓了一頓,放下刀叉,優雅的一抹唇,“你是打算餐前禱告,還是發表感言,您請,我不幹擾你。”
她端著一副極其認真專注的樣子,令封衛澤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語都有些說不出口。
這兩年席安璃少有這麼任性的時候。
似乎是這次回美國以後,她便愈發暴露本性,封衛澤也隻能哄著,這一次也不例外。
“我們一邊吃一邊說吧,別浪費了這麼好的食物。”封衛澤將將坐下身子。
還沒等拿穩刀叉,席安璃就涼涼地嘲諷了一句,“食不言寢不語,華國的規矩,不好意思,我比較保守死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封衛澤隻得再將刀叉給放下,一邊做著深呼吸,一邊斯文溫潤地開了口,“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席安璃也不瞞著,坦白道,“你的意思是,我還不能生氣了?”
生不生氣可是人權,誰能幹預?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不用這麼衝,但是之前該解釋的我都解釋過了,葉小姐也和你道過歉了,你生我的氣沒關係,她畢竟是你的朋友,為了一場誤會傷害了朋友,是不是很不值得?”封衛澤的語調輕輕的,與葉清儀之前談話時如出一轍。
席安璃端著酒杯又抿一口,冷笑一聲,竟然沒有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