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慕的聲音穿透電流聲,溫暖而堅韌,“我動用我所有的關係,隻要你想,我可以傾盡全力幫你打官司,把冉冉爭取回來。但一心不可二用,美國那邊我沒法幫你,你一個人要小心,妥善善後,再回國料理其他,好嗎?”
他的聲音像是一記鎮定的藥丸,令席安璃的情緒平穩了許多,席安璃扶著額頭,眼淚默默流了許久,方才用喑啞的聲線,輕輕地答應了一聲,“好。”
她也的確沒有辦法了。
相比封衛澤,墨禦城才是她躲不過的劫難,她隻能等。
掛了電話以後,席安璃靠在枕邊,空洞而無神的眼睛投射向窗外的夜幕,回憶著冉冉的音容笑貌。
墨禦城為什麼要這樣做……
是在變相的逼迫她就範?
敲門聲響起。
席安璃一愣,短暫的思慮片刻,輕手輕腳的打開了一條門縫,看見宋諾琛後,懸著的心髒放了下來。
宋諾琛本來滿臉笑容的想報喜,一看見席安璃眼角泛紅的淚痕,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小璃姐,你怎麼了?”
席安璃立刻背過身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瘋狂的衝洗自己臉上的淚,“沒什麼,房間裏太熱了,把臉都蒸紅了……”
強烈的水流聲的衝擊下,她的聲音頗有些模糊不清,宋諾琛抓了抓頭發,不敢再繼續問下去。
席安璃一向是有主見的人,她不願意說的話,撬開她的嘴巴也隻會被咬的鮮血淋漓,休想得知內情。
“那個……我過來就是想說一下。”
宋諾琛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不敢動,“事情都辦好了,心理醫生也封口了,催眠的事情沒痕跡,人也都搬過去了,攝像頭關了,那個秘書什麼也不知道……”
一口氣說完了,宋諾琛拔腳就想跑。
“等等——”席安璃忽然關上了水龍頭,黑珍珠般的眼睛還沾著淚光,平靜的注視著鏡麵中麵容明豔的女人,用指尖,慢慢的塗抹開鏡麵上沾染的水漬,“再幫我個忙,行不行?”
宋諾琛急忙打住,一個勁點頭,“小璃姐你說。”
“明早叫個攝像師,抓拍無死角的那種,七點半準時上門……地點,封衛澤的房間。”
席安璃抓起一旁幹淨的布,慢慢的擦拭濕透的雙手,動作優雅而緩慢,“我們速戰速決吧,我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這個噩夢叢生的地方。
約翰遜隻是秘書,自然沒有陪睡的服務,開了間房也去休息了,淩晨三點的酒店走廊悄然無聲。
這兒的隔音做的好,本就不會突出雜音,尤其是古怪的呻吟就更不會透出來了……
處處都充斥著一股高冷沉靜的優雅氣息。
席安璃麵無表情的從十二點坐到三點,又從三點坐到了五點,窗外隱約掀起了夜色,一點點的滲入了天明的征兆,那抹絢麗的紅霞刺眼的很,席安璃一夜未眠的眼珠動了動,直勾勾的盯著霞光。
她忽然想清楚了,沒必要為了墨禦城這麼作踐自己。
他有手段,她也不缺,處理完美國的事情,接下來的時間足夠他們好好周旋——還有一輩子可以揮霍。
有什麼可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