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聲音實在算不上多麼感情充沛,甚至有些幹幹巴巴的。
一聽就知道這些話並非發自肺腑,而像是有人指導才說的,這樣的把戲,墨禦城見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大約是是出於不想欺負無辜孩童的心,他拍了一下墨銳軒的頭,“再說吧。”
直接的否決,也是讓墨銳軒難做,還不如就這麼先拖著。
墨銳軒不笨,甚至算得上聰明,他的任務隻是說這些話,沒有情緒的聲音隻會讓墨禦城產生對孩童的憐憫,無論回複是什麼,他一個七歲的孩子都不會太糟糕。
在兩邊都好做人。
他呆滯的點了點頭,對這個答案既沒有失望,也沒有欣喜,再平常不過的又垂下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墨銳軒是個非常知趣的小孩。
還沒有沉默一會兒,那頭冉冉就探頭探腦的打聽起來了,“下個星期是誰的生日?”
墨銳軒愣了一下,回答道,“是我的奶奶,也是舅舅的媽媽。”
他不是親生外孫,所以不夠格叫外公外婆,隻能籠統的稱為爺爺奶奶。
冉冉並不知道自己是墨禦城的女兒,更不知道這個口中的奶奶,是她的親生奶奶,隻是好奇的問道,“我還沒見過你的奶奶呢,她長什麼樣,我可以一起去嗎?”
她純粹就是想找機會和墨銳軒多玩一會兒,現在她每天都住在帝景別墅,一個熟悉的人也沒有,每天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墨銳軒了。
墨銳軒的臉色變了變,七歲的孩子藏的卻嚴實,溫順的請示墨禦城,“舅舅,我聽你的。”
墨禦城麵不改色,甚至壓根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截了當的說,“不行。”
墨銳軒衝冉冉做了個無奈的聳肩。
“你這個大壞蛋,你憑什麼連別人的生日宴會也不讓我去!”冉冉氣壞了,張牙舞爪的撓了墨禦城一下,卻心軟的沒有下狠手,一般的孩子不知道輕重,她卻還是留了心眼,沒敢一味撒氣。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為什麼。”墨禦城輕而易舉的捏住了冉冉的小手腕,將她往座椅的高處一提,免得讓冉冉一會兒滑到座位底下去。
“可是我想去,我想去玩一玩都不可以嗎?”冉冉停止了鬧騰,小綿羊一樣毛茸茸眼巴巴的看著墨禦城,眼神是能打動人心的柔軟真摯,“我隻去看一眼,一眼就好了。”
墨銳軒本來想事不關己的掛起,還是幫襯著說了一句話,“舅舅,冉冉就是想看熱鬧,你就讓她去吧。”
以墨家的人脈和勢力,幾乎沒有敵對,無論認識的不認識的,交好的不交好的,都上趕著來探一探口風,盡量抱緊這個永遠不會崩塌的大膽。
哪怕是是墨家從手指縫裏漏出來的米,也夠吃撐一群人了。
墨禦城沉默了。
他的拇指反複在手機屏上摩挲著,手機屏時而被他摸亮了,又熄滅,反複循環,直到前座的梁源知會了一聲,“總裁,酒店到了。”
他手上的動作才停了下來,將手機往梁源的懷裏一丟,語氣更加幹脆利落,“我說了不行,沒有可商量的餘地了,該看的,以後會有一天讓你看到。在那之前,我們先去看看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