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雖然不高,但對於女人,還是怪束手無策的。席安璃跳了兩下,沒跳上去,從一邊的廢物堆裏刨出一張搖搖晃晃的破爛椅子,踩著爬上了牆頭。
然而那張椅子實在是不成器,席安璃一隻腿剛勾上去,椅子便支撐不住的塌了。
轟隆一聲響,這兒實在是安靜,再不劇烈的聲響,也如同悶雷一樣,在這無聲的夜色裏發酵成紫電驟雨。
“糟糕——”席安璃低低地叫了一聲。
主院裏,分不清哪扇門被打開了,有人捏著手電筒在空地上照了照,“誰?”
緊接著,好幾扇門也跟著開了,幾隻手電筒的光聚在一起,便形成了巨大的光團,幾乎沒有能避開的地方,席安璃所在的牆角,也理所當然地被照亮了。
女人們立刻尖聲叫了起來,披著衣服往這兒奔了過來,“有人要逃跑,快抓住她!”
席安璃鼻尖墜下一顆透明的汗珠。
她將唇瓣咬的幾乎要破開,敏捷地一翻身,蜷縮起身子,徑直從牆頭往內院滾去。
再慢慢爬是來不及了,隻能這樣抱緊身體,保護自身的一滾,能省更多的時間。
席安璃剛剛跳下來,便看見牆頭出現了好幾根尖銳的竹竿,那是故意削成這樣的,尖頭如刀,萬一刺進人的身體,可想而知會血流如注,分明是下了死手。
她剛才要是慢一下……
腳踝有些扭傷了,席安璃聽見了牆壁那頭女人們的嘶吼聲,如同見了鮮肉的喪屍一般。她忍著腳踝上鑽心的疼,悶住一口氣,一瘸一拐的往內院的灶台前去。
宋諾琛在那兒接應。
夜幕下的清心觀愈發顯出陰沉來,彎彎繞繞的道路,幾乎都長的一模一樣,席安璃憑著記憶,一時辨不出該走的路來。
她茫茫然的往前走了片刻,沒有見到一個人,倒是聽見前頭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有人來了?
與此同時的法場上,法師正沉著臉,手中拄著如同拐杖的東西,冷冰冰地掃視著麵前正磕頭的小丫頭。
黎老太太再次被打斷了法事,氣的疊著雙手,外翻的鼻孔似要衝到天上去。
老道姑厲聲嗬斥道,“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騙我們的,為什麼沒有找到那人,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看見了!”
小丫頭嚇得淚眼婆娑,額頭都磕破了,滲出細細的血痕來,她雙手拚命的在胸前擺動著,“不是的,我真的看見了!”
“那為什麼沒有找到,你擾亂法事,打擾了法師做法,該當何罪!”
“我、我真的沒有騙人呀……”小丫頭雙手合十,無力的辯駁道,“我看見她走過來了,還帶走了一把削皮刀……”
這場法事注定是不順的,屢屢被打斷,黎老太太的耐心已經耗到了盡頭。
正當她要開口罵咧的時候,塔樓前又出現了幾個主院的管事道姑,一個個打著手電筒,模樣凶惡的仿佛是見了獵物的惡犬,“法師,主院有人逃跑了,爬牆跑掉的,暫時不確認是不是賊人!”
主院的道姑一共才五位,加上老道姑和法師才七位,一個不少。
老道姑聞言,眼白居多的眼睛立馬翻了翻,刀子似的紮在幾個道姑身上,“廢物,跑了不會去抓嗎,快去抓,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