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諾琛沒想到她來的這麼快,稍稍一愣,神情有了稍許的緩和,連忙將身側的位子讓給了她,“快坐吧,怎麼來的這麼快,我還以為你得下午才來。”
她畢竟是帶孩子的母親,宋諾琛總覺得,席安璃的時間遠比他們這些花花公子要緊湊的多。
“不好叫你一個人在警察局等著,所以得快點來才行。我手機裏錄的證據還要交給警察,事不宜遲。”席安璃抬眼間,輕輕掃視過宋諾琛的眉眼。年輕人到底是好,通宵了一宿,也看不出什麼勞累的痕跡,至多聲音低啞了一些。
她現在總容易拿看待小朋友的目光,看待宋諾琛與黎月玥。
宋諾琛並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低頭在手中的一遝文件中翻來覆去地找著什麼,指尖撥動的頗為著急,一旁的律師推了一下眼鏡,精準地從他繁瑣的文件中,抽出了他最想要的那一張。
“對,就是這張。”宋諾琛情緒不好歸不好,但從來不會宣泄在席安璃的身上,他在她跟前一向乖巧,這也是為什麼,席安璃總忍不住拿他當小輩看的緣故。
紙張遞了過來,席安璃匆匆一眼看過,將其中的要緊內容都記了下來。這是昨日幾人的口供書,不過缺乏緊要證據還未立案搜捕。
律師斯文地頷首道,“席小姐,請跟我過來。”
這一概流程,都由律師帶領,不用費半點心思,警察局這種地方,除了警察日日進出,也隻有律師對這兒最為熟悉了。
席安璃昨晚休息的好,又因為本著要解決事情的主題而去,專注力與態度自然比宋諾琛要好上不少,十分配合律師的指引,不過她想起宋諾琛早晨說過的車,於是撩起眼簾,多問了一句,“小丫頭呢,讓她和我一起錄口供吧。”
宋諾琛當然沒有什麼不答應的。他讓特助去車裏帶人,可三分鍾後,特助卻神色緊張地走了過來,“少爺,席小姐,車裏的小姑娘不見了。”
“不見了——是跑了?”席安璃心頭仿佛被什麼硬物敲擊了一下,微微地戰栗開一片漣漪。
她第六感準的令人嘖舌,也正因為如此,她的擔心才像厚厚的青苔一樣膨脹,長滿了身體的每一寸地盤。
特助搖頭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跑了,我一打開門,已經不見了。車上的坐墊還是熱的。”
宋諾琛深呼了一口氣,擰起的眉頭鬆動了不少,“興許是小孩子貪玩,覺得這兒無聊,跑出去溜溜也是常事,你找幾個人去四周找找她,估計是餓了也說不準。”
席安璃還在這兒,宋諾琛習慣將一切的決定權都交由席安璃決定,習慣性地問了一聲,“小璃姐,你覺得這樣行嗎?”
目前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席安璃心尖的雲霧總是散不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允許了他的打算,“那先找起來吧,找不到……另說。”
一同作證的孩子不見了,錄口供的事,暫時也擱置了下來。
席安璃靜靜地看著女士腕表裏時刻不停的梢針,心中暗暗地跟著它,一下又一下的數著時間,每過去一秒鍾,她心裏積壓的憂心便濃重一分,仿佛她冥冥之中感到了不祥,但又無法看清,而隻能被迫等待著命運的揭露。
半小時過後,前去找人的幾人也回來了,看他們身後並沒有帶著小姑娘,就知道一定是沒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