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豔的眼波,沉默的與墨禦城對峙著,在將墨禦城的胸有成竹掠進眼中後,帶著惱恨與不甘,卻還是邁動雙足,走進了墨禦城掌控的範圍內。
將將在他身邊站定,墨禦城便啟唇,嘉獎般道,“脾氣收斂了不少?”
席安璃冷冷的扯了下嘴角,沒有搭腔。
“有話直說——”
“好,那你聽好。安慕跟我提過了,來到美國以後,你的生活必須由我監護,簡而言之,你得和我生活在一起,所以你隻能上我的車,走我的路……至於酒店,”墨禦城若有所思,“酒店就不用住了,我有一處別墅,你先住著吧。”
完全是規劃未來的語氣,就好像家裏新添了一隻小狗,給他定名,劃定生活區域,用什麼碗吃飯,用什麼沐浴乳洗澡那樣輕描淡寫。
席安璃像得到了成噸的蔑視,“為什麼我要和你一起住?”
美名其曰是監護,實則與監視又有什麼差別,席安慕瘋了,明明知道這是條惡狼,還把自己的親妹妹往狼窩裏送,他是缺心眼,還是不打算要這個妹妹了?
墨禦城僅僅看了她一眼,便揚起唇畔,“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
席安璃堤防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可能在想,明明安慕知道你我的關係,還要強融水火是為了什麼,這個問題,我可以為你解答。”
墨禦城往她身前近了一步,席安璃立刻後退,二人一進一退,還是墨禦城先停下來,分外好笑的望著她,“你不用這麼怕我,我說過了,我們的談話很隱私,越隱蔽越好,你總這麼退,我要怎麼和你說?”
席安璃心尖驀地燃起一個念頭——這是借口。
老狐狸墨禦城,還差幾個哄人的借口嗎,對他而言壓根是信手拈來。
席安璃冷哼著,墨禦城卻借她走神的時間悄然近一步,等席安璃回過神,已是墨禦城附在她耳邊低語的時候了,“猛獸也分是否通情達理的,起碼你哥哥覺得,對你而言,跟著我,起碼暫時不用擔心安危,但有的是人想要你的命。”
他這等猛獸,才是最危險也最安全的。
席安璃也是從刀尖上走過的人,她不怕死,因而在墨禦城的低語中,慢慢眯起雙眼,不僅沒有被嚇著,反而不以為然的笑了,“我要怕這個,我還算是席安璃嗎?”
他們二人在外人看來,是交頸姿態,席安璃的臉完全藏在了墨禦城的身影下,上身都混成了一團,唯有雙足還是清晰分離著的。
但席安璃輕輕踮著腳,又往墨禦城的方向傾了傾。
她纖細的雙手,散漫的搭在了墨禦城的肩頭,指尖刻意在他胸前的西裝上勾了勾,“人反正都是要死的,藏在你身下,豈不算是苟活?”
墨禦城未料到她會有這麼大膽的舉動,一怔,很快就平靜下來,“你可以不為自己想,但你得為別人想想。”
“安慕、冉冉、還有……”一個字眼,輾轉在口中良久,也沒能脫口。墨禦城淡淡的轉了話鋒,繼而道,“還有你那些朋友,無一不在擔心你,他們都是不希望失去你的。”
“所以為了他們,你即便苟活,也得活下去。”墨禦城挑眉,略帶涼意的手,握住了席安璃的腕子,平和卻有力的往下摘去,“知道了?”
席安璃被強行摘下了手,她的視線隨著自己被墨禦城握住的手,一寸寸向下墜落。
臉上已經全無方才的鬆散無畏。
冉冉是她另一顆心髒,如果死了,無法再庇護孩子,那的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