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禦城離開了,席安璃親耳聽見他與秘書的交談從屋內走到屋外,然後是車子發動聲,關門聲,再就是歸於平靜,缺了人氣的別墅難免冷冷清清的多。
傭人都在用心掃灑,形同不存在似的,發不出什麼聲音,席安璃的房間隔音效果很好,一時間耳朵裏安靜極了,反倒有些不習慣。
畢竟在過去的幾十個小時裏,一直是墨禦城,在不間斷的陪著她。
縱使有不愉快,縱有沉默與矛盾……
“席小姐想墨先生了嗎?”威爾的話,打斷了席安璃的失神。
她剛剛褪去潮紅的麵色,轉而又漫上了血紅,不光是耳尖紅了,連脖子根都遭殃了,“威爾,你說什麼呢?”
“抱歉、抱歉,席小姐,可能是我的話讓你產生了誤解。”威爾一臉內疚的欠了欠身子,“我的意思是,席小姐是墨先生的客人,在這兒人生地不熟,沒了墨先生的陪伴,一定很孤單。”
這番話要像樣的多,起碼少了剛才那股曖昧。
可還是不適合的,畢竟對她而言,用想字形容墨禦城,就是一場極大的誤會,她才不會去想墨禦城。
“不會的。威爾,你剛才也聽見了,我對美國很熟悉,我曾經在這兒度過了五年。”
一朝一夕,一分一秒打造出的五年,足夠讓一個陌生人成為老朋友,美國好比於她的第二個故鄉。
雖然美國的朋友不多,但再怎麼孤單,也輪不上墨禦城來陪她。
威爾笑了,及時打住了追問,不乏欣慰的說道,“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墨先生一直擔心您會不習慣,讓我時時刻刻跟著您,以免不時之需。”
跟著她?這不是變相的監視又是什麼,已經住在他的別墅裏,成了他豢養的金絲鳥,明麵上仿佛住著最舒適的房子,吃著最金貴的食物,有專人伺候,無一不是許多人憧憬的美好生活的真實寫照。
可席安璃還沒有忘記,她來美國的真實緣故。
她臉龐上的笑,忽然變的很淡、很淡。
“威爾,我可以請朋友來這兒喝下午茶嗎?”
席安璃忽然掀起一麵輕笑,亭亭的背著手立在窗簾前,優雅的姿態無需刻意凹造,與生俱來,流動在她的血液之中,“我很喜歡這兒的房子,想請我的好朋友過來看看,沒關係吧?”
既然墨禦城不讓她出去,那就想辦法讓別人進來好了。
這房子隻要不是監獄,就沒有進不來的可能。
威爾遺憾的擺了擺手,精致的燕尾服衣擺,飽含歉意的一揚,“我個人當然是沒有介意的,但可惜的是,墨先生似乎並不同意您的請求……”
在席安璃緊縮的瞳孔下,威爾不緊不慢的說道,“出門的時候,墨先生囑咐過了,暫時不允許您出入,也不允許任何的生人進來。”
“那不是生人,那是我的朋友……”席安璃無力的爭取著。
威爾還是那副無能為力的模樣,棕褐色的眉毛無辜的上挑,“實在抱歉,席小姐,我幫不上忙了。”
他並不知道席安璃和墨禦城之間的過節,墨禦城更不會大嘴巴到處處宣揚二人的淵源,因此威爾本能的認為,席安璃既然住進來,就一定和墨禦城關係匪淺。
雖然兩個人剛才看上去鬧了些小別扭,但本質還是交好的。
於是他通情達理的提了個自認為很有效的建議,“不如您親自打電話給墨先生問問,我想以他對你的用心,他一定會答應的,畢竟這不是什麼為難的要求。”
對著威爾藍寶石似的純粹眼眸,席安璃明知道他是單純的為了自己著想,還是難免哭笑不得起來。
要是威爾知道她和墨禦城的真實關係……
以他的專業素養,他一定恨不得掏心掏肺的致歉,為自己言語上的過失深深懺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