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璃聽見了他的聲音,立刻從大衣裏揚起小腦袋巡視了過去,訕訕的捏緊了白白的小手,“不坐了不坐了,這就回去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摟著大衣想要站起來,不過墨禦城捷足先登,直接立在了她的麵前,離她不過一手的距離,席安璃要是再站起來,一定能和他的身體來個親密接觸。
席安璃啞然,嬌豔的唇瓣像瑟瑟的花,抖了抖,沒敢吭聲。而是又坐了下去,用大衣的領子遮著鼻子往下的部分,隻露出一雙明亮亮的眼珠,巴巴的看著他,“你讓一讓,我沒地方站了……”
席安璃是坐著的,墨禦城本就比她高,這會兒二人間的身高差,更算得上是居高臨下了。
他兩手都插在西裝褲袋中,頎長偉岸的身軀形同夜色下的燈塔,即便黑暗籠罩,也擋不住他的醒目。他星目如塔上的明燈,是令人不敢直視的灼亮。
他隻這麼安靜的端詳了她一會兒,席安璃便小麻雀般的埋頭了。
“這兒有什麼好看的,讓你看了這麼久?”墨禦城緩緩啟唇,麵色如常的環顧四周。
花圃的花尋常,天上的月也尋常,空氣中刮過的風還很凍人,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席安璃不服氣,紅潤的小口一張一張的,“什麼都好看,月亮星星尤其好看。我紅酒喝多了,覺得有些醉了,所以出來透透氣醒醒酒……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我一直在這兒等著你。”
墨禦城像是覺得好笑的彎了彎眼睛,嘴角卻沒有任何弧度可言,“紅酒也能喝醉?”
他不信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席安璃的身軀。
目光在她泛紅的臉頰上逗留了片刻,而後收回目光,看破不說破的徐徐抬起了下頜。
席安璃臉色如燒,伸出白淨的小手用力揩了一下臉,“我酒量淺,不行嗎?”
她總愛問他,行不行。答案當然是行的,他極少會反駁她什麼,因為沒必要,也因為這會讓她不快。
墨禦城用沉默應答了她後,衝她伸出了溫熱寬厚的大掌。
今夜的夜色尤其好,星星月亮都趕巧出來露臉,外麵的月光,竟比室內的光更亮更清晰一些。即便沒有刻意營造的溫存,星月之下,也很浪漫。
“家裏也有星星月亮看,回家吧,很晚了。”
他說,家裏——
家,是指他們同居的那座別墅嗎?
席安璃忽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喝醉了,為什麼臉如此的燙,到嘴邊的狡黠辯解,通通都化為了一腔柔水。
她咬緊了細白的牙齒,伸手搭在了墨禦城的掌心裏,他的掌心真熱,與以往的都不同,原來隻有在這麼冷的風裏,才能感到他的熱度。
她才伸手,墨禦城便握住了手。
席安璃想起什麼一般,嘰嘰喳喳的說道,“我才吃了開胃菜,還有好多沒有吃呢,我們還是先回去吃飯吧!”
“你確定?”墨禦城也不反駁,隻將腕表從袖口抻開,寫的明明朗朗的時間,證明了餐廳即將關門的事實。
她到底在外麵呆了多久……
像是看出她心裏的想法,墨禦城不鹹不淡的解釋道,“我們已經來晚了。你又在外麵浪費了一些時間,而且我聽說,這家餐廳很早就打烊——為了方便情侶早些回家,你明白吧?”
席安璃不是五歲,也不是十五歲,不是不經人事的少女,更不是懵懂幼稚的小朋友。
她懵懵的看了墨禦城一眼,發現他眼底浮現的淺淺光影含著揶揄後,忽然大徹大悟般的仰起頭,臉頰上的紅竄成一團,熱乎乎的漲在皮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