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都是貪婪的,雖然不知道這藥對這些已經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大佬們有什麼用,但一定是具有意義的。
不光是金錢,也可能是……權利?
席安璃越想,心便越往峽穀裏沉去,她擔憂的瞧了一眼在前麵走的不疾不徐的墨禦城,猶疑了一秒,還是快步追了上去,追到並肩,才開口問道,“你和他們不一樣吧?”
輕輕淡淡的語氣,問的很沒斤兩,墨禦城眯起深色的眼珠,徐徐道,“你什麼時候會說這麼沒水平的話了?”
席安璃依舊執拗的抬著頭,像是不問到底就不罷休一樣。
“是不是不一樣?”
人不一樣,心不一樣,欲望也不一樣。
墨禦城一直沒有回答,席安璃的心像是被串在了鐵絲上,搖搖晃晃的扯動傷口,一陣陣滴血發疼。
她的臉色驀地晦暗了起來,頭皮發麻,冷汗沿著後頸開始流竄。
甚至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警惕的注視著墨禦城,等著他不在意的時候,立刻就跑。
就在快要進入展廳的那個拐角,席安璃準備好要像離弦之箭一樣衝出去的時候。
墨禦城忽然轉過了身來。
席安璃像是被釘子定住了四肢,骨髓中都流淌著密密麻麻的驚懼,眼神自然也不自然的泄露了稍許。
墨禦城的目光,探照燈一般,從她的頭,掃到了腳。
席安璃心虛,臉上下意識勾起了艱難的笑容,笑的很不好看,按理說,她的臉上每一寸都是無暇精致的,可這樣牽強的笑容,還是暴露了她的緊張。
墨禦城眼睛眯起,複又睜開,他向席安璃靠近了一步,“別躲。”
他既然開口了,席安璃也不好躲了,隻能眼睛一撇,餘光盯著墨禦城,往自己臉上靠,靠到隻有一寸,呼吸糾纏在一起,鼻尖對著鼻尖,墨禦城才輕笑道,“不一樣。”
他和那些人不一樣。
他對金錢權利的欲望已達到了滿足,所作所為都是開疆擴土的本能,談不上欲望一說。
但他也有欲望,他唯一的欲望,是她。
席安璃像個受驚的小動物,漆黑汪著清水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他的倒影。
墨禦城說完便整了整衣襟,甚至撥開席安璃的頭發,為她也整理了一下,接著便一個人進了展廳。
留席安璃一個人在外麵,心在沉沉浮浮的跳,腦子也稀裏糊塗的一團糟。
他剛才說什麼,說不一樣,是在回答她剛才的問題嗎?
一定是的。
轉變來的太快,席安璃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嘴角卻往上揚了揚,冷汗不出了,頭皮也不麻了,她急忙梳理了一下自己,然後踩著小步,走進了燈火通明的展廳。
墨禦城進了展廳不出幾分鍾,便迎麵遇上了銀生藥業的許總,對方還是掛著那一臉的和氣,年紀輕輕,卻有幾分慈祥忠厚的老態。
可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皮囊下躲著什麼妖怪?
“墨總,好雅興?”許總手裏的酒杯已經空了好幾杯,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漂亮金發大美女,給他殷勤的倒著酒,倒完了還給了他一記電眼,暗送秋波。
墨禦城一貫是以麵無表情示人,所以許總見了他的麵色,心裏雖然忐忑,但並無不安。
許總眼神一拐,便瞧見展廳外走進來的席安璃,席安璃徑自往墨黛之那裏走去,背影窈窕纖弱,是美國嚐不到的風姿綽約。
他還想繼續看下去,卻發覺墨禦城擋在了他的麵前,刀削般的玉容總算罕見的有了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