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於第一回見麵,腦海中完全沒有印象。
墨黛之天性熱情,再加上,又安全的坐車離開了機場,她心中緊繃的那根弦鬆了,情緒便也如曬幹雨水的火柴一般輕易的著了起來,熱情的伸長了手,“你好,我見過你,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你長的很好看。”
她嘴甜如蜜,饒是知道這是誇人的客氣話,葉清儀也難免臉色一紅,卻又要故作鎮定的頷首,如席安璃所言,拿出幾分律師的姿態來。
“墨小姐好。”
她本想再客氣一些,譬如有需要可以找她,但想想也不是什麼吉利話。如果不是沒事,誰又願意去找律師討論官司。
於是到嘴邊的話,又掉了個頭,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的寡言並沒有讓墨黛之興致缺缺,墨黛之像是對法學很有興趣,一直問東問西的,從學校開始,將工作地點和擅長都問了個門兒清,刨根問底的跟上門查戶口的片兒警似的。
墨黛之天生就是個嘴巴難合的話癆,肚子看著平坦癟癟的,真到她開口的時候,也不怕口幹,嘰裏咕嚕能說上半宿不讓人睡覺。
也不知道,阿圖羅是怎麼忍受的。
葉清儀是律師,自然知道隱私的重要性。盡管有些難以承受墨黛之的熱情,但該含糊其辭的地方,她通通沒有說出來,隻給了墨黛之模棱兩可的答案,是即便知道了,也沒有危害的答案。
墨黛之也不在意,興趣依舊,和葉清儀倒像是兩個議論題目的學者似的,談天說地。
葉清儀也算半個話題,和她還算投契。
一旁的席安璃至始至終未發一言,從介紹二人認識之後,便選擇了神遊天外。
她安靜的好像正處於一間禪室,靜候著庭外花謝花開似的,半點沒有被身側的二人激烈的討論聲所幹擾到,完全的放空了自己,隻留下一副軀殼,至於神識思維,大約早已經跨過太平洋飛回華國了。
直到一雙略帶冷意的手,不輕不重的掐了她一把。
席安璃才終於一怔,低頭掃了一眼被衣服蓋住的那一隻手,長翹的扇形睫毛弧度美好,跟隨著人體呼吸的頻率,正輕如蝶翼般輕顫著。
葉清儀笑容滿滿,正同墨黛之說著自己剛辦完不久的一樁案件。
席安璃卻忽然出聲,向司機說道。
“我有些不方便,附近哪兒有洗手間,停一下。”
司機連忙一個急刹車停在路邊,席安璃相當於這輛車的主人,使喚他們不在話下,既然是因為要方便而下車,保鏢也不敢駁回,安分的坐在前座,不便跟下車再監視。
路邊有幾家小餐廳,看著是有洗手間的模樣。將車停在路邊,完全能看見人的進出。
用不著下車貼身跟著監視。
司機降下窗戶張望了一下,“席小姐,這附近就有。”
席安璃說知道了,外套也沒有披,手提包更是沒有取,隻帶著一隻手機下了車,徑直往附近的餐廳走去。
司機熄火休息,保鏢開窗遠觀,而葉清儀與墨黛之稍微一頓,便又繼續侃起精彩的案件來。
每個人都在按部就班的幹著自己的事情,午後的天氣趨近於一天中的最高溫,爛漫直射的人眼球都酸疼,保鏢眯著眼睛戴上墨鏡,指腹狠狠揉了幾下眼球,才鬆手繼續監視。
直到目睹席安璃的確進了餐廳,方才閉上眼休息了片刻。
席安璃能察覺到那束尖銳目光尾隨著自己,帶著鷹眼般的力量,她盡量耐著性子,徐徐的進了餐廳,繞過走廊背靠在一麵牆壁上,也不管那牆壁上還帶著經年不曾打掃而沾染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