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個符合她審美的包紮效果,在郗同光眼裏怎麼就成了醜?
席安璃默了默,語氣不明的開了口,“不是的,是我自己包紮的,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了手。”
郗同光也聽的沉默了。
他指腹刮了下鼻尖,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我的意思是,你這樣包紮可能容易進水感染,沒有說包的不好的意思,我幫你重新包紮一下吧。”
郗同光無疑是越描越黑,席安璃已經被說的頭垂到了胸口了,隻有兩隻白白的耳,小兔子一樣揚著,紅的可愛。
本想拒絕郗同光的好意,但想到上一次,郗同光包紮不及時被感染後的慘狀,席安璃還是選擇了保命要緊,反正去醫院也是要找醫生的,現成的,不用白白不用。
她像小朋友似的,乖乖的並攏雙腿,坐在沙發上,看著郗同光提起藥箱走過來,主動伸出了細細的手指。
她的手又小又長,粗大的紗布裹在指尖,明顯大了一圈,像是長了個腫脹的瘤。
郗同光戴上眼鏡為她除了紗布,重新消毒,然後細細的包紮了起來,他細心的往她指尖吹了吹涼氣,怕她疼,“還疼嗎,口子挺大,不過還好沒見骨頭,七天內不要沾水,三天換一次藥,下次切菜要小心。”
他的手勢很輕很慢,纏繞紗布時像是按了慢播放鍵,席安璃實則是沒感覺到什麼疼的,更何況她也不怕疼,看上去,倒是要比作為醫生的郗同光還要淡定,“我沒事,一個小傷而已。”
“小傷有時也會致命,這樣太危險了,這陣子你不用煲湯了,我的病反正也好了,你就讓你的手,好好休息休息,不過這消毒做的不錯,也是你做的?”郗同光小心的裹上最後一截紗布。
“我跟你學的。”席安璃勾了勾受傷的手指,盯著看了會兒。
專業人士和非專業人士的差別,就體現在了這兒。
席安璃自己包的紗布,因為太粗而影響活動,又沒有完全覆蓋傷口,像是粗製濫造的,郗同光隻裹了薄薄一層,輕便透氣又靈活,藏住了紗布頭子,工藝品一樣矗立在指尖,不比不知道。
她還是對自己的包紮技術太有信心了。
“好了,換藥直接來我這兒換吧,藥膏沒有了,我明天去醫院取。”郗同光合上藥箱放回原位,才一轉頭,就發現席安璃走到了他背後的簡便手術台上,冰冷的鋼板上陳列著幹淨的器械,上麵都用真空膜蓋著,席安璃像個三歲小朋友,看什麼都好奇,像是要上手碰一碰才過癮。
“別碰——”郗同光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暗沉,喚住了席安璃要落下的手。
“好的,我不碰。”席安璃利落的點點頭。
她小時候也天真的有過當醫生的夢,對這些醫療器械有點兒興趣,不過畢竟是別人的東西,主人不讓碰,她不動也是應該的。席安璃連忙側了側身子,又去參觀櫥櫃上麵的陳列物。
手術台邊上還有一個小小的櫃子,大概一米六左右,因為手術台是凹在牆壁裏的一個小空間,所以席安璃剛才沒有看見,她這才發現,那些小櫃子上,泡著一些或是清透或是渾濁的液體,無色的玻璃瓶像是老人泡藥酒的罐子,裏麵放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描述不出形狀和質感。
但看著實在是令人犯惡心。
席安璃有些反感的縮了縮脖子,轉頭,對上了郗同光垂落無光的視線,他不知在看什麼,專注的凝視著櫃子的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