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了?”席安璃的情緒鎮定了下來,口中卻還是重複著這句話。
郗同光無奈,隻好按照墨禦城的原話,一字一句,分毫不差的轉述給她聽,“墨禦城問我,席安璃在哪兒——你和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一直在找你,你卻躲著不見,如果有事,不如當麵說清楚的好,也免得兩個人之間隔著誤會。”
他老成持重的口吻說著半生不熟的雞湯。
席安璃冷笑了一下,半晌才搖著頭,緩緩垂下了小巧的下頜,疲憊不已,“你不明白的。”
郗同光這才察覺了她的異樣實在太多,放輕了聲音問道,“那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告訴我,我幫你去和他談談?”
他又不是救世主,怎麼可能救得了她。
席安璃對郗同光沒有抱有什麼希望,再冷淡不過的搖頭婉拒,嗓音寒了一重,“算了,那你是怎麼回答的,你告訴墨禦城,我在你這兒了嗎?”
她猜測,郗同光應該是沒有說的,否則她在房間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已經和墨禦城見麵了。
墨禦城可不是會拖延時間的人,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能安排他的耳目將那個目標捕捉。
郗同光果然笑了,笑時露出一截顏色瓷白的牙,為他成熟穩重的醫生造型多添了一抹爽朗,“沒有,我沒有告訴他你在我這兒。”
席安璃稍稍抬起頭,濕漉漉的眼盯著他,“那你是怎麼打發掉他的?”
據她所知,墨禦城可不是什麼好打發的人。
他能為了一件想要追求的事耗盡一切,為達目的不罷休,他這樣的魄力,抓一個她綽綽有餘了。
如果真的輕易被打發了,或許也是他累了,想放過她和他自己。
席安璃這個人對於墨禦城而言,也沒那麼重要了。
席安璃冷硬的心不自覺的一動,她平靜的按了按心口,那兒的心跳有力,心房溫暖,這樣活力充沛的地方,為什麼每每聽見墨禦城這個名字,便無由一梗呢?
郗同光的聲音忽遠忽近,在耳畔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她的思緒飛的很遠,卻像無腳鳥永遠飛在天上無法到達彼岸。
“我告訴他,你被宋諾琛藏起來了,讓他問諾琛要,我見過你,但是之後就沒再見過了。”
席安璃一愣,“他信了?”
郗同光欣然點頭,似是覺得自己的借口很好,“當然。”
“好吧……”席安璃苦笑了一聲。
她現在是被郗同光藏了起來,但郗同光是宋諾琛拉過來的救援,所以四舍五入,也跟被宋諾琛藏起來沒有什麼區別了。
一直神遊天外,思念黎月玥的深情男子宋諾琛,偶然間聽見了二人的對話。
他立刻止不住的罵了一聲,驚恐的像見了什麼鬼怪一樣,激憤無比的看著郗同光,“郗同光,你也太不仗義了,你居然出賣兄弟,你不知道墨禦城那個人有多恐怖嗎,我要是被他盯上了,我就……”
宋諾琛一哽。
幾乎能想象到自己被請上古代十大酷刑的樣子了。
墨禦城獰笑著抓起一把浸過辣椒水的小皮鞭,劈裏啪啦照著他一頓胖揍,對著哭天搶地的他問,“席安璃在哪兒,席安璃在哪兒……”
郗同光笑的純良且無辜,“我知道,但是為了救小璃,你就先忍一忍吧。”
他循循善誘,聽上去很有當傳銷頭子的天賦,“小璃這麼瘦弱,要是落在墨禦城手上更不得了,你好歹是個男人,皮厚,代受幾下怎麼了,就當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宋諾琛不情不願的扁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