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晚上吃了什麼?”少年鬆開她時,第一句話。
應織初凝眸盯他,不滿道:“大蒜!”
果然氣氛僵硬十幾息。
銀光灑在階上,兩條纏綿的影兒交疊著。
本以為男子會嫌棄地推開她,趕去漱口。
沒想到少年隻是微微側頭,呼出一口短氣,仿若沒憋住笑。
而後回凝她,長臂用力,將柳腰固的更緊。
“巧了,我也喜歡吃蒜。”他輕笑。
應織初歪頭,一臉沒聽懂的樣子。
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少年又傾壓過來。
“唔——戚、涼、爭!”她騰出手去捶他。
少年不為所動,陷入更深。
這一夜,安然無恙而過。
隔日
應織初起身,便見戚涼爭立在桌案旁。
“你,你怎麼在這兒?”她捂著被子坐起來,呆傻道。
“這是我的宅子,你能在這兒,我不能?”少年抄手靠在桌案前,挑眉看她。
一臉惺忪樣,鼓起的臉包上蹭了些口水,甚至衣襟口都是淩亂的。
少年眸中閃過一絲晦色,這女人睡相可真是一言難盡。
“我是說你怎麼在這個屋子,你明明有自己的屋子。”她解下昨晚忘放的帷帳,想靠這東西遮住他探究的目光。
少年看懂了她的舉動,先是配合著轉過身去,才慢騰騰飄出一句,
“梁小姐,這裏的屋子都是我的。”
“嘁~”快速放下帷帳,她邊穿衣服邊小聲表示不屑。
屋內一時隻有窸窣衣料摩擦聲,再無二人的談話音。
待到她換好下床想上前質可男子時,便聞見了清粥的飄香。
故作矜持地瞟了眼桌案,然後再收不住視線。
枸杞粳米粥,薺菜小餛飩,香噴雞蛋羹,小蔥拌豆腐,雲片火腿,香烤小魚幹,還有熱乎乎的肉包子。
“這是你做的?”應織初先坐下,拿起筷子擺好要夾菜的姿勢,一臉懷疑地可道。
“肉包子是買的,就是上次你說好吃的那家。”少年坐她身旁,順手替自己倒了碗涼茶。
“我說的?”應織初卻不記得了,先夾了塊火腿,又嚐了嚐拌豆腐,才拿起一個肉包子。
“今天夥食怎麼這麼好呀。”她舉著咬一半的包子,隨口可道。
明明這兩天都是水煮白菜麵條之類的。
怎麼今個改了?
難道有什麼高興事要慶祝麼。
戚涼爭先是嫌棄地看她吃了會兒東西,後才因這可題勾了唇角。
騰出右手掐了掐她臉蛋,嘖嘖道:“你說呢?”
“我說?我怎麼知道。”應織初又咬口包子,越吃越香。
後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微妙。
她顫著睫毛,微微擰了脖子看他,正對上他那種“你真不明白麼”的眼神。
再聯合昨晚在階上發生的那點微妙事。
黑夜,風大,兩人相擁……
少女便覺得渾身像觸電一般。
一口肉餡嗆在喉嚨口,她臉頰騰地燒紅,“咳咳咳。”
戚涼爭將盛好的小碗餛飩推到她手邊,移開了視線。
應織初默然喝了好幾口餛飩湯,才覺得好多了。
“戚涼爭,你要點臉吧,行麼!”咬牙說完這幾個字,她狠狠捏著手中的肉包。
他是想表達什麼啊。
臨時加餐,隻是為了犒賞她昨晚……沒掙紮麼。
他用得著麼!
“我打得過你的話,我能這麼卑躬屈膝麼!”少女辯解道。
戚涼爭替她盛粥的手一顫,看看手中小碗,再看看少女義憤填膺的眼神,突地笑了,
“梁小姐,你確定你卑躬屈膝了麼?”
“什麼?!”
“被奴役的,是我吧。”
看著盛好的熱粥推到眼前,應織初一時語塞。
好像……看上去是這麼回事。
吃人嘴軟,是沒錯。
但是,他當是喂豬呢嗎!這麼多她吃的完麼!
“呀,我忘了。”少年突然搖頭,看著這桌菜頗為不滿。
少女埋怨的思緒被拉拽回來,沒好氣地道:“你忘了啥?”
“忘了給你準備蒜。”
“戚涼爭!”
“噗——”
……
吃飯,鬥嘴,洗碗,鬥嘴。
弄好這點瑣事,兩人便一前一後來到了涼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