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涼爭隻掃了小二一眼,便嚇得小二立時閃到一旁,給少年讓開了路。
驚塵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地追問小二一些問題。
生怕描述地不夠清楚,他還比劃著少女的身形什麼的。
小二哭喪著臉聽,越聽心越涼,心道:果然我這兒迎不來住店的客,隻能迎些麻煩事。
“義士你要找的人在這兒,在這兒,你先別著急。”小二安撫道。
“我沒急呀。”驚塵摸著鼻子辯解。
小二點點頭,又是心道:這個,你一會兒可以急一急的。
想完,他又低頭看了看這兩位義士都沒帶刀劍之類的厲殺武器,心下微微鬆口氣。
戚涼爭坐在凳上,慢悠悠喝著茶水,喝了半杯才開口:“去請他們下樓吧,天色也亮了。”
小二也不知戚涼爭是什麼來頭,隻覺得他一開嗓,自己那個點頭哈腰的毛病就更重了幾分,甚是畢恭畢敬。
“哎,哎,好勒,義士。”小二應完要上樓,又扭身回來,打著商量道,“兩位義士,可否商量點事?”
驚塵以為他是要小費什麼的,一副“好說好說”的架勢,便要去掏銀子。
小二沒留意他的動作,自顧自說道:“兩位待會行俠仗義可否出了店門左轉,那邊有片荒地,很是便宜。”
這話聽的戚涼爭與驚塵皆是一愣,齊齊用匪夷所思的目光送著小二上了樓。
應織初換了身女子衣裙,是昨日傍晚姚瑜托人買來的。
穿著也挺合身的,少女原地轉了兩個圈,便聽見了敲門聲。
小二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應織初隻能自己下樓去看。
“驚塵?你們怎麼來了?”她聲音中的喜悅藏匿不住。
小二遠遠隔扶手上望著“故人相遇”這一幕,再想想姚瑜的出手闊綽,便鬼鬼祟祟去敲姚瑜房門。
“你這麼早就睡好了?”姚瑜以為是應織初來找自己,邊開門邊搭話。
“這位公子,是我呀,店小二!那啥,你快逃吧,抓你的義士來了,還來了倆呢!”小二一邊比劃著手指,一邊拽著姚瑜白滑的袖袍。
姚瑜被他弄得一頭霧水,可轉念一想,心下微微一緊。
再開口,嗓音都是冷漠,“你是說有人來尋她了?”
小二連連點頭如小雞叨米。
得了準信,姚瑜心中有了猜測,甩開小二的手,他亦是急急下樓。
“公子,你跳窗呀!”小二急得呼出口,心中很不理解。
采花賊來去不都跳窗的麼,這公子是不是急暈頭了?
他連忙擦把汗,想著下去拉架。
驚塵拽著應織初手臂檢查了一圈,見她無事才數落開來。
他二人鬥了兩句嘴都沒聽見戚涼爭吱聲,皆是下意識看向那黑衣少年。
戚涼爭持著茶杯,微抬清眸睨著那下樓下到一半的身影。
這男人一身潔白長袍,身形玉立,麵貌亦是少有的俊美。
尤其那雙桃花眼配上那張緋紅薄唇,有著說不出的韻味。
若將他模樣拓在紙上,可謂是金甲城內女子最喜愛的美男畫像了。
這就是姚瑜麼?
嗬……
想到這兒,戚涼爭喝了口溫茶,卻蹙起眉來。
“難喝死了。”
他嫌棄地放下茶杯,看向應織初,“過來。”
“哦,你們還沒吃飯吧,小二麻煩你去做點好吃的好麼?”應織初坐在戚涼爭身旁,對著後來趕到的小二道。
小二看了看這幾人,懵然點頭:“哦哦哦,好好,我這就去,還是老幾樣行麼?”
“可以的。”應織初拿出幾個杯子擦幹淨,依次倒上了茶水。
她又抬手招呼道:“姚瑜,你過來呀,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驚塵,這個是戚涼爭。”
姚瑜亦是留意到了黑衣少年,可還是禮貌點頭,然後坐了下來。
小二端上飯菜時,除了應織初與驚塵小聲念叨些什麼,那一黑衣一白袍的男子皆是默聲不語。
仿若兩座雕像。
小二咋咋舌,也不敢再多嘴了,上了菜便躲去了櫃台。
盯著這四人用完了飯,他又給後來的兩個男人開了兩間房,待到眾人上樓離開,他才出來收拾東西。
戚涼爭並不是一人回屋,他順手帶上了應織初。
對於此事,姚瑜頗有微詞,想上前阻攔卻是被驚塵尋了個由頭叫走。